瑥羽著急,“不是,不是的,殿下切莫自輕。”
她委屈言語,終於掙脫開了他的手,
“不是什麼?你就是他逼著來的,我明白了,他逼著你來,討嫌的卻成了我。”
“太子殿下沒有逼我。”瑥羽又亂了,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說起。
“哼,你太壞了,你騙我,皇兄也騙我,你們男人都是壞心眼。”
她說著說著就有了哭腔,“我的麵首竟如此嫌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嗚”
瑥羽慌了神,從袖子中找出一方錦帕遞過去,卻被她打掉了。
他慌亂的,又跪在了榻前地上,隻不過這次沒有那麼遠,目光澄澈的看著公主,
“殿下,瑥羽絕無半分敢嫌棄您的心。”
楚樂儀吸了吸鼻子,鼻頭泛紅,眼眶也紅著。
比之先前張揚明豔的姿態,現在多了點嬌俏。
“你要是騙我”她扁了嘴又要哭。
瑥羽連忙安她的心,他衣襟鬆亂也顧不上整理,露出一小片白皙。
“絕不騙您。我一路行來,其中多有曲折。”
“起初,我父親對我說,要我去侍奉太子殿下左右,我性子散漫,不喜拘束,便沒應下。”
“那天,我和書童遠兒昏睡了許久,醒來就是在太子殿下回程的船上了,父親有親筆書信,讓我顧全家族。
太子殿下告訴我,他並沒有向父親討要過我,是我父親將我獻給他的。”
“太子殿下說,現下也不能再把我送回家去,免得我父親以為我沒侍奉好,回去也會吃苦頭。
個中緣由,他也需承了我父親的拳拳忠心。便把我留下了。”
“一個多月輾轉到了惠京,太子殿下又將我帶給了您。”
“瑥羽對您沒有半分嫌棄之意,隻是初來接受麵首這個身份還沒能適應。”
“公主殿下,您莫要難過了,是瑥羽言行失當,請您恕罪。”
言辭切切。
楚樂儀這才止了抽搭,細細品著他說的每一句。
倒是也有私下盛傳的,說太子哥哥一直不肯納妃,是因為好男風,喜孌童。
流言蜚蜚,竟有人真的信了,還把自己兒子獻上來。
這父親當的,實在是,無毒不丈夫。
太子哥哥竟然還收了他。
這不就是坐實了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嗎。
楚樂儀心裡謎團解了一個又加上好幾個,那些真的是傳聞嗎?
萬一,太子哥哥已經用過了。
她看著眼前的人明亮而無辜的眼睛,越想越寬,開口問道,
“那你伺候過我皇兄了嗎?”
“一路行來,太子殿下身旁都有專人服侍,從未用上我。”
太子哥哥把人送給她,看起來真的隻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而已。
她的目光落在桌麵上那本古樸的《靜川》上,瑥羽手不釋卷。
應該是個好讀書的,若非命運弄人,被他父親獻上來,說不定能有一番自己的前程。
成了麵首,便注定了與當今的朝堂無緣。
她也無意為他另造身份,重寫命運。
既然踏入了公主府,享用著她的庇護和供養,就理當回報她。
未來她籌劃的事,需要一批忠心耿耿的人來用。
至於此人能不能用,以後多的是考驗。
楚樂儀臉上已經不見絲毫小女兒家哀傷的情態,嘴角輕輕上揚,笑容中藏著幾分柔和。
“玉章學府,聽過嗎?”
瑥羽有些懵,隨即恭敬答道,“聽過。”
玉章學府的名氣很大,是天下學子心之所向。
傳聞中,學府內藏書萬卷,幾乎囊括了天下的學問。
先生們也是博古通今,才學橫溢。
公主怎麼突然說起玉章學府?隨後聽到的話,更是讓他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