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打了個哆嗦,忙鬆開手,驚恐的背在身後。
楚樂儀本來就一心二用,一邊跟他絮叨,一邊還惦記著自己的靈感。
能容他打擾這麼久,完全是衝著他長的好看的份上。
“你嚇著她了!”楚樂儀厲聲訓斥。
遊旭整日在軍中,言行不羈,這麼小的一個動作,還能嚇著人?
他站起身來向公主身旁的婢女躬身致歉意,“對不住,我沒有惡意的,你彆害怕我。”
采苓哪受得了這一禮,當即用更重的禮數回了過去。
遊旭朝婢女笑了笑,展現自己絕對的善意,又轉頭看向公主,
“殿下,我往常沒磨過這個,我力氣大,絕對不消一會就能磨好,您把這差事給我做做唄。”
“哪來的回哪去,我寫的是機密。”
“我閉著眼給您磨。”
本來還有點無語的楚樂儀一聽這話,直接被他逗笑了,“你當磨墨是射箭,閉著眼也能來?磨墨可是個精細活。”
“您怎麼知道我閉著眼也能射箭?殿下,絕不是我吹噓,在……”
楚樂儀出了聲打斷他憶往昔,“停。”
美則美矣,可惜是個話嘮。
楚樂儀在硯台裡又蘸了一次墨,“我現在正有要事,你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遊旭到這才知道好像是自己討了嫌,他臉頰有一點熱,耳朵也紅了。
“好好,我走就是了,殿下,您一點都不像秋獵上那麼好親近。”
說著說著稚氣的臉上顯出點演繹出來的激憤,頗受傷的指控著她,
“用著我的時候叫我美人師傅,用不著了就是要我回避。太無情了!”
“您都不知道我頂著多大的壓力上來找您。”
楚樂儀看出他誇張的演繹,不禁好笑,對於長得特彆入眼的男子,她耐心總會多些,
“你找我有事也要等我把事情做完,隔壁等著去。”
遊旭躬身行了禮,“那我去排隊了,殿下您彆忘了我。”又向采苓笑著說,“記得提醒殿下,勞煩了。”
藥圃鐵礦上,僅剩的一點藥圃地,被柵欄圈起來留作紀念。
瑥羽坐在藥圃一旁的木凳上,不顧寒風蕭瑟,麵龐白的像冬雪,望著大片的冬淩草出神。
每一株冬淩草的莖乾都纖細,卻挺直,仿佛不堪一折卻又堅韌無比。
顏色青碧中帶著幾分冷冽的霜意,在微弱的陽光下折射出晶瑩。
“青天白日的喝起酒來了。”蘇淳錦拿過瑥羽手中的圓肚酒壺,在耳邊晃了晃。
聽見酒水撞擊壺壁,發出一陣輕微的“哐啷哐啷”聲。
瑥羽偏頭伸手去拿酒壺,“隻喝一點,不會誤事的。”
“這可不是一點,隻剩個底了。”蘇淳錦不給他,仰起頭,把酒隔空倒進自己嘴裡。
瑥羽收回手,無心去爭搶酒壺了。
繼續望著眼前的冬淩草出神。
“我說,元六他們說話直,不過腦子,都是些玩笑話,你彆當真。”蘇淳錦用胳膊搗了瑥羽一下。
“什麼話?”瑥羽茫然的轉頭。
“不是因為元六他們說你那什麼……”既然瑥羽都沒在意,他才不複述呢,蘇淳錦轉了個話題,
“那你是怎麼了?我讓大家暫歇休整,那是為了明天更有精神頭,你跑來頂著寒風喝酒,你這身子,經得起這麼吹嗎?再得了病。”
瑥羽迷離的眼睛半闔著,“有酒暖身,不會得病。”
蘇淳錦起身拉他,“你回屋子裡不吹風,就不用喝酒暖身了。”
瑥羽淡淡的苦笑,眼睛沒有聚焦,“寒風如刀,想讓它割一割我,割的痛快。”
蘇淳錦立刻鬆了手,像是碰見了疫病怕染上,“你到底是怎麼了?”
瑥羽的鼻尖泛紅。
微風輕輕拂過,幾縷烏發從他的額前飄落,肆意地在他臉頰邊舞動。
更襯得他麵容如玉,帶著一絲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