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拿著熱帕子輕撫她的眼皮,“殿下,太子殿下來了,就在外間等您。”聲音壓得極低。
楚樂儀一聽太子,“我在做夢嗎?”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您沒做夢,真是太子殿下來了。”采苓看她睜了眼,去拿衣櫥中的衣衫和外袍,動作利落嫻熟,“看著像是有什麼急事。”
楚樂儀任由采苓為她披上衣衫,睡眼惺忪地拖著步子走向外間。
剛踏入外間,便看到一身肅容的皇兄靜靜地站在那裡。
楚樂儀忍不住抬手捂住嘴,打了一個哈欠,哈欠打得悠長而綿軟,眼角沁出了些許淚花。
雙眸半睜半闔,透著幾分迷糊憨態。
看著像一隻剛從睡夢中被喚醒的幼鹿,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
她帶著一絲怨念,微微欠身請安,聲音中還帶著未散儘的困意。
輕聲說道,“皇兄,好久不見。”
楚樂宸靜靜地凝視著眼前初醒的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溫柔,但轉瞬即逝。
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沉穩冷靜的模樣,低聲問道,“敬淵說你找我了,何事?”
楚樂儀此時仍像隻有一具軀殼的木偶,呆呆地站在當中,眼神空洞,思緒遊離。
敬淵是誰?
管他呢。
無所謂。
“敬淵是誰?”她抱著紅珊瑚手爐,環顧周圍,繼續打哈欠。
采苓知道公主初醒的時候思維會變慢,後悔沒狠心給她用冷一點的帕子激一激。
上前扶著公主坐在另一側,在袖子裡暗中捏了捏她的虎口。
楚樂儀隻覺一股清淺的酸意襲來,瞬間又清醒了幾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眼神逐漸有了焦距,意識也慢慢回籠。
半夜三更的,是有大事來的吧?心中猛地一悸。
連忙抬頭看向楚樂宸,“皇兄,你剛才說什麼?”
楚樂宸眼中閃過無奈,揮手將采苓支下去,“喝點水。”
楚樂儀抬手去拿茶杯,手剛一抬起,手上的手爐便順著衣衫緩緩滾落在地,“哐當”一聲,在寂靜的屋內格外突兀。
楚樂儀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手一抖,水差點灑出杯沿。
徹底醒透。
她匆匆灌了一口,低頭去撿手爐。
楚樂宸低沉出聲,“爐蓋鬆了,彆傷著手,讓人給你換。”
楚樂儀沒有理會他的話,依舊俯身去撿。
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手爐的瞬間,忽然被一個有力的手掌緊緊製住了胳膊。
“為兄再給你新的,這個跌壞了。”
楚樂儀眼睛盯著那個手爐,這是瑥羽送給她的,“沒壞啊好好的。”
“過來。”楚樂宸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了遠離地上手爐的椅子上坐下。
“沒瞧見有火星子崩出來了?”
他開門讓采苓清走,換了新手爐。
楚樂儀不忘叮囑,“彆扔啊。沒壞。”
采苓應了是。小心翼翼地收拾了手爐退了下去。
經過這一陣插曲,楚樂儀的腦袋也回了籠。
徹底想起自己最近疑竇叢生的事。
她神色變得有些凝重,“皇兄,明暉侯府世子,遊旭,來找我了。”
楚樂宸神色一凜,目光不善,“他來找你做什麼?”
她將遊旭前前後後的所作所為都說了一通,問了一個她目前最想不通的問題,
“明暉侯真的楚樂泓那一派的?遊旭就這麼……背叛他父親,直接的來奔了皇兄你,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
她的語速不快,思路越說越清晰。
她簇了眉,接著分析,“遊旭就連請命也是通過明暉侯去提,明暉侯真的不知情遊旭來奔了你嗎?我想不通。”
楚樂宸聽完她說的話,沉思幾息,神情陰晴難測。
語調沉鬱,“明暉侯素來支持小七,十分高調,是明麵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