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呼吸聲很輕微很克製,但又有些奇怪,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被子,比簡單的房屋結構多了一層阻礙。
一瞬間,金生水就想到了某種可能,就是屋內可能有類似密室結構的存在,而浪人此刻就處在密室內。
金生水摸了摸耳朵,從頭發內扯出一枚小指粗半個指節長的透明玻璃瓶,裡麵裝的是來自樸銀彩的迷藥。
金生水對於這瓶曾經將自己迷暈的迷藥寄予厚望,他沒有絲毫保留,將一整瓶迷藥全部順著門縫倒進了屋內。
如果能夠直接將浪人迷死,那是最好的,省時省力,還能保持安靜。
但這隻是如果,或許對於普通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金生水側耳傾聽,裡麵的呼吸聲突然放開了,那浪人甚至打起了鼾,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隱忍和克製。
從事過隱蔽工作的人都知道,哪怕再困再累,睡覺時都恨不得睜開一隻眼睛,淺睡眠是常態,一有風吹草動會立馬清醒。
如果有一天突然進入了深度睡眠,清醒後會立馬疑神疑鬼,會立馬對周身進行細致的檢查,再謹慎點的甚至會立即轉移。
屋內鼾聲如雷,如果這個浪人有基本的職業素養,當他醒來時就會發現異常,警覺之下是必定會遠遁千裡的,然而他沒機會了。
匕首輕易調開了傳統式的門閂,金生水左右觀瞧,見沒有異樣,迅速閃身入內,並重新栓上了門。
進入後,金生水沒有繼續行動,而是半蹲著處於能夠隨時發力的姿勢,並繼續側耳傾聽。
在確定鼾聲和呼吸聲的頻率沒有變化之後,金生水動了。
屋內本就不大,借助屋外透進來的光和臨時加強的視覺,屋內的陳設一覽無餘,金生水瞬間鎖定了浪人的位置。
木板床上空無一人,床下卻不斷有鼾聲傳出。
金生水摸到木板床的邊緣,嘗試著抬起木板,卻發現木板牢牢固定在床架上,紋絲未動。
金生水卻是不敢用力過猛,思索片刻,金生水突然失笑,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前世的經驗牽引著他必須接近敵人再悄無聲息地殺死敵人,似乎形成了某種路徑依賴。
然而他現在異種,擁有超凡的力量,攻擊的手段和方式可以更加靈活和自由。
金生水退到門前,木行活性因子和水行活性因子瞬間調動起來。
尖刺藤蔓破土而出,悄無聲息地纏繞上浪人的四肢和頭顱,緊接著,更多的藤蔓瘋狂生長,將浪人裡三層外三層捆成了粽子。
到了這一刻,床板下,浪人的鼾聲依舊如雷。
金生水沒有猶豫,以床框為界,床下瞬間就蓄滿了水,木床成了水棺。
到了此時,浪人終於有了蘇醒的跡象,因掙紮傳遞到藤蔓上的力道,立即反饋給了金生水。
金生水還不遲疑,再次從頭發裡扯出一瓶迷藥,拋向了水棺,下一秒,一根粗壯的藤蔓破棺而出,精準接住了迷藥,隻輕輕一卷,盛裝迷藥的玻璃瓶破碎,迷藥瞬間被藤蔓吸收。
水棺內,浪人已經蘇醒,麵對糟糕至極的處境,浪人顯得極其慌張,極力掙紮著。
藤蔓感受到了獵物的掙紮,逐漸收緊。突然,浪人吐氣的功夫,一根粗壯的藤蔓粗魯地鑽進了浪人嘴裡,迷藥瞬間通過尖刺釋放出來。
浪人眼中的極度驚恐瞬間轉化為了呆滯,掙紮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