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曄被砸了一下,臉色很快沉了下來,黑瞳中仿佛有風暴凝聚,像是積蓄著極大的憤怒。
不顧馬車外侍衛的話,完全沒有一點要下去的想法,反倒大步往馬車裡走。
楚成曄皺起眉,手掌朝下,猛地揪住季舒洵的衣領,麵色極沉,怒道“季舒洵,彆以為我真不敢揍你!”
距離近在咫尺,這樣的距離和姿勢過分親密,季舒洵實在不喜和人靠得這樣近,緊抿著唇。
而楚成曄看著季舒洵微微出神的模樣更怒了,手上力道加重,眉眼的骨骼鋒芒犀利,仿佛下一秒就要咬牙切齒揍上去。
季舒洵感受到楚成曄的怒意,再加上距離的原因,微微偏頭,低聲說著,“抱歉,剛剛是我失手了。”
楚成曄聽到她說抱歉,手中的力道微鬆,但依舊攥著季舒洵的衣領沒有放開,催促道“再說一遍。”
季舒洵的唇抿得更緊了,烏黑半斂的眼眸看著楚成曄,“抱歉。”
溫熱的呼吸打在季舒洵的臉龐,季舒洵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少將軍,該鬆手了。”
“還有,你離我太近了。”
楚成曄看著季舒洵,狐裘雪白,墨發束起,給人矜貴而疏冷的感覺,哪怕什麼都不說,也有種不動聲色的奪目感。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臉上神情依舊幽靜,卻比平時多了點溫度,那輕柔的溫度淺淺淡淡的,顯得溫順無害,像是對人沒有防備一般。
他看著季舒洵的眼睛,也能清楚看到她眼尾的那顆小痣,減去幾分清冷,那雙烏黑眼眸像是落雪墜入寧靜的湖水當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楚成曄冷哼一聲,“你一個男人,生成這般模樣”
“楚成曄。”
季舒洵淡淡叫著楚成曄的名字,臉上沒什麼表情,神情也比剛才冷了些許。
像是斫冰斬玉的聲音,極冷,極淡。
和季舒洵的視線對上,楚成曄咽下了喉嚨欲吐出的話。
轉而催促著,“你快點下去。”
季舒洵看向一副主人姿態的楚成曄,微微不悅,“你要乾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我,將軍府到了不讓我下去,現在我要坐馬車回去。”
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真是讓人惱火。
季舒洵不動,“你自己走回去,又沒多遠。”
楚成曄也不動,“要走你自己走,我可不樂意。”
“除非你和我一塊走去將軍府。”
季舒洵垂眸靜靜的看著他,兩人無聲對視著,一雙眼睛幽靜冷淡,一雙眼睛囂張散漫。
楚成曄以前老是偷偷跑到侯府,還說什麼沒多遠,他走幾步就到了。
現在又說不樂意,非得她也走。
想什麼呢!
季舒洵對外吩咐著,“去告訴楚大將軍,就說少將軍強行將侯府的馬車要走,還要扣下本世子。”
楚成曄一聽這話,原本散漫不羈的笑容瞬間凝固起來。
他最討厭病秧子的一點就是病秧子老是告狀。
從太子殿下到太傅再到他老子。
偏偏他說啥彆人就信啥。
最後挨板子的人還是他。
馬車外的侍衛立馬應聲,就要往將軍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