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點點頭,季舒洵看了看齊明灝,又看了看邵珩,隻覺得這兩人間的氛圍稍微有些奇怪。
她提議到“殿下事情已經說完了,天色將晚,殿下還是早點回宮吧,”
齊明灝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
過了數秒,季舒洵見他不說話,於是又問“可要微臣送殿下出府?”
“微臣也一道送殿下出府。”邵珩脊背挺得筆直,冰冷的一張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麵無表情的,誰能知道他心中簡直要樂開花了一般。
齊明灝的目光從邵珩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季舒洵身上,最後還是點點頭,“那我便先行離開了,湖邊風大,阿洵早些回屋去,不用你送,”轉頭看向邵珩,臉上笑得溫文爾雅,“邵珩,你也一塊吧。”
邵珩“”
他就不該多那一句嘴。
最後隻來得及匆匆和季舒洵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一轉身,邵珩的臉色黑沉沉的,神情格外冷硬。
就算齊明灝同他打趣,他也是意簡言賅的回話。
他這回是真的有些察覺出來了,太子殿下確實是在儘可能避免讓他和季舒洵同處一屋。
至於為什麼一下子就察覺出來了,那是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季舒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離開。
後知後覺想到,對了,邵珩來乾什麼來著?!
季舒洵的生辰過去將近一個月左右時,已經是初冬。
今年的天氣有些奇怪,時熱時冷,昨天還是大晴天,另一天就開始下起了大暴雨來。
上半年南方某些地方發水災,下半年北方又是大旱又是蟲害。
季舒洵就是在天氣大變之時開始病的,誰也沒料到,這一病將近病了一個多月,人都消瘦了一圈,而在病了一個多月後的今天,也不見任何好轉的跡象。
平江宋家來了數人,若不是季舒洵外祖母年紀大了,奔波不得,也是要來上京的,後麵被勸阻了,最後是宋遊父母先行出發,後麵更是包括大房都一同來京給季舒洵看病來了。
侯夫人聽到消息後也是要親自來京,但或許是擔憂太過,一下也病倒了。
祿陽侯亦是愁眉不展,日日等著上京寄信過來,隻盼著是好消息,連侯府門都不怎麼出去了。
凜冬下第一場雪時,季舒洵甚至咳出血來,很多人都說,季世子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也是這時候,楚成曄聽到消息後前去探望。
他確定沒有料到,季舒洵的病如此猝不及防,且情況相當不太妙。
雖然嘴上過過嘴癮,問病秧子嗝屁了沒,但要是季舒洵真的一病不起,楚成曄是沒有絲毫高興的。
他過去的時候是季元洲接待的他,等跟著人去到季舒洵廂房,一進屋就是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
外間是七八名醫師和太醫商量藥方,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的聲音都傳入楚成曄耳邊,也是這時,楚成曄聽到裡間傳來笑聲。
心中升起一股不虞,季舒洵都病了,竟還在她屋中笑得出來。
等婢女通報之後,楚成曄沒能進內間,後麵傳來一道聲音,聲音極輕,聽不太清楚,若不是楚成曄自小習武,怕是都聽不到這聲音。
不過憑借著這熟悉的聲音,楚成曄也知道是何人在說話了。
他心想著,還能說話,不過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應該不到那地步,許是病得不輕就是。
話落後沒多久,後麵便有人從內間出來了,大多數都是楚成曄不認識的。
隻見一名端莊女子朝他溫聲道,“是楚少將軍吧,阿洵現在尚在病中,多謝你來探望。”
可以聽得出來,語氣帶著些許倦意,臉上也是掩不住的憂色和疲乏,或許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睡好。
這女子楚成曄倒是有幾分麵熟,和季舒洵有三分相像,不過她的麵容更加婉麗柔和一些,楚成曄很快也就想起這人到底是誰了。
許是季舒洵的嫡長姐,以前還見過一次。
可見,其餘那些不認識的人或許大都是千裡迢迢從幽州或者平江而來。
季清婉抬手請楚成曄出去,她也隨著一起往外走去,然後走到季元洲身邊朝他低聲問道“元洲,你怎麼帶楚少將軍到廂房來了?阿洵不見客你不知道嗎?”
季元洲緊抿著唇,解釋道“是楚少將軍說世子定會見他的,又提到了太子,隻好帶著他過來。”
季清婉擺擺手,“罷了,下次再有這種的話一概就說不見。”
也是在兩人說話間,楚成曄想著怕是見不到季舒洵了,於是問了那些正說得熱火朝天的幾名醫師,“季世子的情況如何?”
但那幾人正說到關鍵處,開始爭論起來到底用誰的方子,哪裡有空來回楚成曄的問題。
於是楚成曄摸了摸鼻子走了另一邊去。
他看了一眼季清婉兩人正在說話,也不好去聽什麼,因為剛剛恰好聽到了一句,還說到了他,有些尷尬的走遠了些。
楚成曄看到一點瑩瑩綠光,繞過前方的連綿六座山水屏風去看,於是就看到了掛在架子上的一串佛珠,正是之前曾在季舒洵手中看到過一次的那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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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離開時,無意撞到了角落的筐,筐中的畫卷滾出來兩幅,楚成曄心下有些奇怪,這筐和屋內的擺設完全不相搭,怎麼會擺在此處。
他正要將畫放進筐中去,瞥了一眼,畫像好像畫的不是山水,而是人像,心下有些好奇,這畫上之人是誰,竟會讓季舒洵特意收藏起來。
楚成曄將畫緩緩展開,這一看,瞳孔微縮。
手上的畫也掉落在地,發出咚的一聲響。
不過屏風外頭那幾名醫師正說得熱火朝天,這細微的聲響倒像是滴入湖中的一滴水一般。
而楚成曄確實震驚不已,連忙又展開其他幾幅畫來看。
卻見畫中人無一不是他。
很多還是請了現在的大畫師來畫的,從署名蓋章也能看出。
就算楚成曄不懂畫,也知道這必是花了大價錢請人專門畫的,其中一幅更是已經隱世的大師所作。
說到這裡,也是季怡樂沾了季舒洵的光,聽到她是季舒洵的妹妹,還真請動已經隱世的大師出山畫那幅畫。
不過倒是更讓楚成曄產生了極大的誤會。
此時心中大驚失色,這,這病秧子偷偷請人畫他的畫像是為何。
難不成,病秧子喜歡他?!
這個想法一出,楚成曄簡直稱得上是石化當場。
最後下定了這個結論。
原來病秧子喜歡我!
除此之外,也沒有第二個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