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施家的事,還是錦衣衛指揮使之前和邵珩提了兩句,邵珩便記下了。
後麵也查了之後才知道,這指揮使有個外室就是施家的人,或許是這外室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才會讓這指揮使想要查清。
這事倒是邵珩想錯了,指揮使的側室並未和他多說什麼,當時他確實隻是隨口一提,也沒想到邵珩還真查到了一些異樣出來。
等邵珩吃完,季舒洵便讓人撤下了飯菜。
她轉頭看著邵珩,就見他正襟危坐,麵色肅穆的樣子,季舒洵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示意他起身。
季舒洵隨後便走抬腳先一步走了,覺得邵珩自然會跟在她的身後。
但邵珩卻半晌都沒有動作。
他伸手碰了碰被季舒洵剛才拍到的肩膀。
而在季舒洵轉頭往後看的時候,邵珩的動作微微一僵,在季舒洵的視線下很自然的撣了撣,像是肩膀上沾了灰,然後站起身跟了過去。
季舒洵在椅子上坐下,還順手給邵珩倒了一杯熱茶。
“嘗嘗,今年新研磨出來的茶。”
邵珩還沒嘗便說“這茶肯定不錯,你的品味也一向好,喝的茶也極好。”
季舒洵抿了兩口,點頭表示讚許,倒也沒推辭什麼,她確實覺得這茶不錯,兩人的關係也挺好,要是換了個人來說,倒像是奉承,而從邵珩嘴裡說出,倒是半點沒有奉承的意思。
當然,他也不是屬於會奉承的人,說的話自然是心裡話。
邵珩“施家的事你既然說了,那我也就不往下查了”
“也沒什麼查的必要,這施家是罪有應得,當初我不過是推了一把,讓那醃臢見不得光的事情浮現出來,若是這樣還能高枕無憂,我季舒洵的名字得倒著寫了。”
邵珩看過卷宗,自然也清楚當年的施家所做下的孽,他覺得奇怪的也是如此,施家倒台得實在太快,都沒有任何前兆,所有事情都暴露了出來,更像是一場有計劃的圖謀,而圖的便是施家倒台,讓那些人繩之以法。
“那些事我原本隻是略知一二,後麵拿到證據也是多虧了施家的人。”
而這人季舒洵倒是沒說,邵珩自然也沒多問。
邵珩“難怪底下的人都被放了,我還說當年的房大人可不像是這般慈善之人。”
季舒洵微微挑眉,將杯子放下,“那你說,我便像是這般慈善之人嗎?”
邵珩抿了一下唇,然後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是也不是。”
季舒洵並不算是一個慈善之人,若是有人冒犯了她,不管對方的身份如何,季舒洵總會在心中記下一筆,不是明日會報複回去,就是未來的某日報複回去,當然,也許對方或許隻是無意為之,但季舒洵也不會就這樣算了。
但是吧,她這人還是抱有善意的,對方無惡意的話,季舒洵也不會吝嗇拉彆人一把。
例如孟宸羽,又例如許秋瀾等等。
“你太特彆了,我很欣賞的你的這份特彆。”
邵珩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看到了季舒洵的特彆才格外注意到她,還是先注意到她這個人才注意到她的特彆。
但這並不相悖。
在邵珩心中,季舒洵是極為特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邵珩是直盯盯的望著季舒洵的。
季舒洵被這樣看著,她扭過了頭,淡淡道“這事我就是和你說一聲,以免你不知道。”
邵珩的視線實在太過炙熱。
季舒洵心底突然冒出了這個詞來。
不說十分貼切吧,也是符合的。
但邵珩這樣的眼神突然讓她覺得有些不適應,讓她想起齊明灝,他有時候就會看到齊明灝這樣的眼神看她。
但次數不多,而且都是收斂了的,後麵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邵珩一點都沒有掩飾,像是滿眼都是她一般。
不過季舒洵也沒有想太多,覺得邵珩就是在認真聽她講話,而且認真誇讚她。
邵珩這人對人對事都很認真,倒也不是很奇怪。
相對而言,倒是楚成曄有點奇怪了,要是按照往常來說,肯定要往侯府跑看她病殃殃的模樣再說上幾句裝模作樣的話然後高興的離開,上回去侯府被她一句話就打發走了,後麵幾天就聽到說是楚成曄光在侯府門口溜達也不進去,季舒洵聽到話隻讓人加派了人手在南牆那邊守著。
季舒洵還讓人牽了幾隻狗過去等著,隻要楚成曄一來,保證落地就要被追著狂跑。
但可惜,沒看到。
仔細算來,好像也挺久沒看到楚成曄了。
還真是讓人高興。
季舒洵還希望下次見到他,最好是看楚成曄的熱鬨,反正楚成曄過得不好,季舒洵便高興。
霜月就跟季舒洵肚子裡的蛔蟲一般,回府的路上就說起了楚成曄這段時間的糗事,包括走路撞樹,上回還直接踩到水坑裡去了,那叫一個狼狽。
有人看到笑話他,楚成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都沒有計較。
而且,他上朝的時候連著幾天都是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去的,有一回還在朝堂之上打起盹來了,下了朝就被聖上留下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楚成曄麵上到完全沒什麼不一樣的,還讓很多人有些失望來著,以為楚成曄肯定會被訓斥一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還彆說,聖上確實訓了,不過對於楚成曄這等沒臉沒皮的人來說實在無關痛癢,還是太子提議說讓他抄書,一提到這個,楚成曄臉色當場就變了,聖上一看龍顏大悅,就勢讓太子監督他抄書來著。
不過看楚成曄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今上也是從小看著楚成曄長大的,又和他父親是過命的交情,這幾天免了他上早朝,讓他好好休息,還問他是不是沒睡好,太辛苦之類的,要不要分派人手給他。
楚成曄自然不會說是他這是想病秧子想得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楚成曄就會想起病秧子喜歡他這件事,偏偏他還不敢去質問,連見病秧子都不敢。
也不能說是不敢,隻不過他怕這事直接挑明的話,病秧子說不準就要被他氣病了。
要不是意外,楚成曄哪裡會知道這事。
不得不說,季舒洵實在是藏得太好了。
最開始兩天,太子沒時間去問楚成曄抄書的事,後麵等手頭要緊的事處理完之後,便想起了這件事,一問楚成曄,果然,沒抄。
楚成曄原本還抱著太子不記得這事的想法,得了,看來落空。
轉而又想到,不行就讓彆人抄
太子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下一秒就說,“你得自己抄,彆想著誆我。”
楚成曄“”
後麵他抄的時候,一邊抄一邊嘟囔起季舒洵來。
等停下一看,筆下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個季舒洵的名字了。
楚成曄直勾勾地盯著紙上寫了很多遍的季舒洵三個字,像是要把寫著季舒洵的地方看出了一個洞來,一邊咬牙切齒道“這個病秧子,真是陰魂不散的。”
“下次見麵我肯定”
後麵磨了磨後槽牙還是沒有說出個什麼來。
要是季舒洵知道楚成曄內心戲這麼多,她肯定十分無語,都多久沒見到了,什麼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