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皇後倒是沒再問季舒洵什麼話,暫且無事。
不過也不知是受了誰人的示意,一直有人來給季舒洵敬酒,推了第一杯還有第二杯,看樣子是不將她灌醉誓不罷休。
季舒洵隻喝了一杯,剛放下酒盞,季舒洵不著痕跡的往上首看了一眼,就見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唇邊掛著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正在和今上說著些什麼。
剛收回視線,又有人過來和季舒洵喝酒,季舒洵點了點桌麵並未做聲,隻沉沉的看了一眼來人,是姚家的人,也是當朝的國舅公,當朝皇後的母家之人。
邵珩一直關注著季舒洵這邊的情況,見到又有人來,未等國舅公開口說話,邵珩直接站起身舉杯說道“久聞國舅公大名,邵珩甚是敬仰,邵珩敬國舅公一杯,還請國舅公莫要推辭。”
於是國舅公硬生生的拐了個彎,和邵珩喝酒說起話來。
不過他也留了一分心思在季舒洵那邊,眼見季舒洵是要起身,連忙止住了滔滔不絕的話頭,轉頭就要敬季舒洵。
季舒洵還未開口,邵珩便皺起了眉頭。
今日是怎麼回事?
他這這麼久才見到季舒洵,就有這麼多不長眼的過來打擾。
而且說話便罷了,怎麼還一個勁的要季舒洵喝酒。
邵珩長手一伸,直接把桌上的酒盞端起來,替季舒洵給喝了。
喝完之後沉聲道“國舅公,季世子酒量不行,身子也向來不好,他喝不得酒,下官便替他喝了。”
國舅公手裡一手拿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聞言笑容頓時凝滯起來,但這國舅公向來圓滑,他裝作聽不懂邵珩話中的意思,又往酒杯中倒了一杯,開口朝著季舒洵道“季世子,本國舅都特意來敬你酒,這個麵子你總要給的吧。”
“不喝的話就是不給本國舅麵子。”
話裡話外都是威脅之意。
季舒洵卻完全不吃這套,若是平常的時候她心情好或許能多喝兩杯,但今日,尤其是剛剛小插曲之事後,季舒洵的心情有些欠佳。
來者不善,季舒洵卻是從容不迫。
她輕抬下巴,嗓音清冽,“國舅公說笑了,知道的還以為您這是來同我喝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這酒中下了藥呢,非得讓我喝下。”
這話一出,旁邊聽到的人一時之間都不敢動作,隻豎起耳朵來聽他們說話。
季舒洵眼波流轉,一雙黑瞳如深淵般,淡淡的看著人。
國舅公臉上的神情帶著些許心虛,一閃即逝,但被眼前的季舒洵和邵珩都捕捉到了。
邵珩眉宇一凜,眼中隱有戾氣。
敢在宮宴給季世子下藥,究竟是蠢呢?還是有恃無恐?
國舅公被一言道破,這下舉杯也不是,不舉杯也不是,隻訕訕的笑著,“季世子可真會講笑話。”
“既然季世子喝不得酒,那便隻好作罷了。”說完之後略顯匆促的離開。
而手中握著酒壺的指節卻是用力到有些發白,可想心中並不似表情那般平靜。
季舒洵輕笑一聲,如醇酒入樽盞般未喝便先醉,她側頭看向邵珩,“多謝你了。”
邵珩斂起的眉目漸漸展開,臉上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兩分,“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就是不知,究竟是有何人在針對你?”
邵珩確實有幾分懷疑到二皇子或是皇後身上的。
其中二皇子占比較大。
季舒洵掃了一眼姚三小姐,就見她正纏著太子正在說些什麼,季舒洵漆黑的眸子垂下,她搖搖頭,聲音泛著涼意,“不知。”
她確實不太確定。
因為針對她總得有原因的,姚家的人和她無冤無仇,沒有來由會這樣做。
姚立綏雖然和她有點過節,但他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時皇後又開口了,問的人是那姚三小姐,“錦璿琴藝精湛,上回在本宮麵前彈的那一曲至今讓本宮難忘懷,不知道今日能否聽到錦璿美妙的琴聲。”
這話一出,殿中人的視線都望著姚錦璿,姚錦璿有些羞澀的紅了臉,婉聲道“皇後娘娘謬讚,錦璿不過是班門弄斧,還請陛下皇後莫要笑話臣女。”
陛下也朗聲笑著,“能得皇後稱讚,想來你確有幾分本事在的,不必自謙。”
“來人,拿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