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曄漫不經心開口,“他不是向來如此,哪日要是想瞧見我或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話完全沒有一點毛病。
楚成曄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邵珩也懶得和他說季舒洵的事,反正從楚成曄嘴裡說出來能有什麼好話。
不過,楚成曄下一句就是,“也不知這病秧子什麼時候才肯出來見人,一直在府裡待著也不怕發黴了,再不出門這春天怕是都要過去了。”
邵珩掀起眼皮看楚成曄,“楚成曄,你難道想見麵後季舒洵罵你不成。”頓了一下,篤定道“你腦子進水了。”
楚成曄心裡煩躁,他也將酒倒進杯盞中,直接抓起酒壺就直接對嘴喝起來。
很快便有人來報,說是刑部裡有事要邵珩去一趟,邵珩便匆匆離開了,留下楚成曄獨自喝酒。
楚成曄看著邵珩離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怔了一下,突然說道“彆瞎說,我才不想見那病秧子。”
這話說起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也就是另一天,季舒洵便出府去見了太子。
見麵的時候,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到之前在皇後宮中的事,相處看起來倒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彆一樣。
不過兩人都知道,還是有差彆的。
季舒洵對於齊明灝的接近,她會巧妙的避過,一次兩次三次,齊明灝想不知道都有些難。
他甚至有些想問,那日母後和她說了什麼。
是否提及了他對她的心意。
最重要的不是皇後有沒有說,而是季舒洵是否知道。
但齊明灝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怕把季舒洵推得更遠。
一種無力感和鬱氣在心中凝結,隨之而來的是更為複雜的情緒。
他是太子,季舒洵是世子,兩個人本就不該有什麼結果的。
但季舒洵,她是女子啊
抬眼望著季舒洵離去的背影,齊明灝沉默的盯了許久,方才克製的情感在此時才敢流淌出幾分來。
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轉變為苦澀。
齊明灝想了很多種方法,他想把季舒洵留在上京,留在他的身邊。
哪怕季舒洵其實是想離開的。
而且,擺在齊明灝麵前的有很多問題。
不僅僅隻是身份和母後,還有極大一部分就是季舒洵自己。
他的身份,絕對不會容許他隻娶季舒洵的,而且,季舒洵也不會嫁給他。
所有的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換句話來說,是權力。
若他成了這個偌大王朝的至高者,季舒洵便不會因為身份而有那麼多的顧慮,也不會再有人阻攔他們。
但季舒洵她會願意嗎?
她非傳統的閨閣女子,自小受著和他們一樣的貴族教育,讀一樣的書,不比任何一個人差,甚至可以說是最好的。
教功課的先生大儒太傅,就沒有一個是不欣賞喜歡她的。
齊明灝看得出來,季舒洵對他並無男女之情。
她這個人自小便很少會讓人看出她的情緒,齊明灝最開始還以為是她掩藏得深,後麵便知道了。
季舒洵這個人天生便是有些寡情的。
齊明灝也相信,季舒洵就算一輩子不嫁人都是極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