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演出。
這一曲“春日影”,並不再是孤獨者的呐喊,而是蛻變成了堅強者之後,再回頭望去的自述。
簡直就像是大明星寫的自傳。
圓滿的,充沛的情感。
椎名立希,也偷偷躲在架子鼓分包圍裡,掉下了眼淚。
因為高鬆燈所唱出的,簡直就是她自己。
她想要說的,她想要追求的,正是高鬆燈所寫下的,所唱出的。
比任何一次演唱都投入,比任何一次演唱都完美,比想象中的最熱烈的場麵,都還要更加熱烈。
觀眾們獻上誠摯的掌聲和歡呼,為這支首次演唱的樂隊。
假以時日,這支樂隊絕對會火的,而他們就是見證者。
crythic的眾人鞠躬,有些不舍的離開了舞台。
銀車是最後一個走的。
他最後回望了一眼熒光棒的海洋,恍惚了片刻,關上門,隔絕掉這片喧囂。
扭頭看見豐川祥子湊到他身前。
她微微彎腰,仰著臉,露出了一點也不壞的壞笑,很可愛很漂亮很魅惑。
“怎麼了,舍不得嗎?”
銀車撇過臉不去看她。
“下一次還會有的。”
“那你是怎麼了?”
“不告訴你,離得太近了。”
“好好~”
她後退兩步,雙手提起裙擺,踮腳彎腰行禮,然後抬頭彎腰,看看他的反應。
“夠了嗎,銀車先生?”
“你還真是興致高漲,隻是上台而已,果然是新手。”
“銀車前輩說的是~”
回到後台,重新回到溫暖的燈光裡。
先回來的幾人已經癱坐了一屋子,就算是規規矩矩板板正正的若葉睦,現在也懶洋洋的陷在沙發裡。
腦袋枕著柔軟的沙發靠背,眼睛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椎名立希坐在高鬆燈旁邊,正在一點一點挪著屁股向她靠近。
豐川祥子與銀車推門進入,她揮揮手。
“我把我們的愛哭鬼帶回來啦——”
“阿拉,沒有躲在麵罩後麵偷偷哭鼻子吧?”
“我沒有!”
“銀車,我唱的怎麼樣?”
“絕對是世界第一的主唱,燈,我是你的頭號大粉絲。”
小女孩臉紅了,雙手遮住自己的臉。
但也微微岔開手指,露出眼睛偷看他的表情。
銀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他眼裡彌漫的腐爛死魚味,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過。
高鬆燈很喜歡他現在的樣子。
像是收起爪子的老虎,變成了溫和的金漸層大貓。
至於白色小貓,她已經悄悄從銀車的臂彎下麵鑽了出去,舉起手,蹦蹦跳跳。
“來慶祝吧。”
銀車的大手扣住她的腦袋。
“不會給你吃甜品的。”
她轉身頭槌,但對於銀車來說和投懷送抱沒什麼區彆,畢竟小家夥身高隻有一米五,力氣實在太小。
若葉睦把自己的腦袋拉了回來,注視著身邊的長崎素世。
椎名立希給高鬆燈遞了瓶水,被她拿來敷在自己滾燙的臉蛋上。
揉著柔順的白發,銀車卻忽然聞到了什麼不對的味道。
是“低落”的味道。
有人在偷偷哭嗎?
在這麼熱鬨的情況下,悄悄掉眼淚?
隻有一個人,隻會有一個人。
雖然他不太願意相信,但是現在隻有一個人沒有在他的視野範圍內。
銀車側過半個腦袋,瞥見了躲在他身後看手機的女孩。
豐川祥子。
手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機,用力到指關節發白,毫無血色,連著臉色也很差。
差的就像是自己馬上要從祥子大小姐變成拉黃包車的打工祥子。
“祥子?”
她搖了搖頭,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動作。
“我沒事哦,銀車。”
她冷靜地把手機塞進了自己的裙子口袋。
然後手一抖沒插穩,手機掉了下來。
銀車一伸腳,在豐川祥子驚呼之前,輕輕一挑就用腳尖把手機踢了起來,再伸手穩穩捏住,還給了豐川祥子。
做完這一切,他的懷裡依舊抱著小白貓。
要樂奈已經放棄反抗,閉上眼睛,安安分分的接受著摸頭。
“你幫助我,那我就會幫助你,祥子。”
“沒關係哦,銀車,不用這麼擔心我啦。”
豐川祥子挑了挑眉,露出無懈可擊的美麗笑容。
晚上是樂隊的慶祝晚宴,他們快樂的大吃大喝了一頓,就算是偏好吃素的長崎素世,以及家教很嚴對身材管理很有要求的若葉睦,也大快朵頤的吃了不少。
吃飯期間銀車試圖詢問有沒有人願意和他回家,豐川祥子用烤鰻魚堵住了嘴。
吧唧吧唧地把魚肉咽下去,順帶著一口咬碎了豐川祥子的筷子尖,銀車澄清。
“你們都誤會了,我在自己家裡修了個錄音室,想試試看效果。”
椎名立希一咬筷子,語氣溫柔了不少。
“可惡的有錢人。”
銀車攤手。
“我都是孤兒了,隨便點又怎麼樣。”
在他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演說下,還是沒有人願意和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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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各位做了簡單的告彆,銀車騎上了回家的小摩托。
——
深夜。
銀車拿出手機,劈裡啪啦的打著字。
銀車祥子,今天怎麼了。
豐川祥子(已讀不回)
銀車不理我的話會很慘烈。
豐川祥子不要威脅人家啦,人家會很害怕哦~
銀車今天怎麼了。
豐川祥子遇到一點意外而已。
銀車我可以幫助你,什麼都行。
豐川祥子為什麼。
食指劃過手機屏幕,豐川祥子散下了自己淺藍色的長發,像是鋪開了一片幻夢。
……為什麼呢,銀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