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又是六月天,紅楓坳。
半山腰的小院門前,
蟬鳴聲聲,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
菖蒲、蘆葦隨風搖曳,
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
一名身著淡青色羅裙,
綰著鬆鬆的雲髻,紮著根同色挽帶,
身姿綽約娉婷的二九女子,
似弱不經風般扶著門前的一棵老杏樹向山下張望,
已經是落霞滿天,
映照得滿眼的林木鬱鬱蔥蔥、繁花似錦。
山腳下村莊裡,
已經開始有人家屋頂升起了嫋嫋炊煙,
一群孩童帶著狗在村道裡歡騰,
卷著一路的塵土,
漸漸地散進各家,
隻剩下三團小小的身影繼續向著山腳滾來。
阿六娘知道那是自家小乖寶回來了,
追著她的是一隻青背小狗和一隻拖著大尾巴的小赤狐。
遠遠的,就聽到小阿六她們的喧鬨聲,
“娘,娘!”這是小阿六,
“嗷汪,嗷汪,嗷汪!”這是小青,
“哇,哇,哇!”這是赤狐小哇,
天天跟著小青和村裡的狗子們混,
小赤狐完全不知道自己並不是隻狗子,
因為總是有點風吹草動這家夥就比狗子們先哇哇示警,
所以得了“小哇”這個名字。
“娘!餓!”
隨著一聲清脆的女童聲,
一個同樣身著青色衫裙的小女童,
紮著兩隻小泥手撲向女子,
青背小狗和小赤狐也嗚嗚著想一起撲進女子懷裡,
小女童大喝一聲,
一隻小手迅捷無比地掐住狗子的脖子,
另一隻小手同時揪住了小赤狐的大尾巴,
隨手一甩,兩隻小東西半空中一掙,
穩穩翻身落地,假裝四處張望,緩解一下尷尬,
真是會謝!小主子丟的越來越熟練了。
小女童手法嫻熟無比,
顯見是已經上演過無數次了,
隻是小狗和小赤狐雖然身形不大,卻也都有十幾斤,
被不足三尺高的小小女童甩出去時卻無半分吃力之色,
隱在暗處的人看了無數次,
仍然還是忍不住乍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