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阿六被一聲“哇嗚~”嚇醒,
一巴掌拍在左手邊小哇昂著的腦門上。
拍完才突然想起夜裡的事,
娘走了,
嗚嗚嗚,
娘走了
剛想嚎幾嗓子,小阿六又閉上了嘴,
娘不在了,
德子叔他們也走了,
沒人聽她哭了。
爬起身揪著小哇胡子,問
“誰來了?”
小哇被揪得咧著狐嘴,
小爪子隔著阿六拍在小青身上,
小青還翻著肚皮,
眨著濕漉漉的小狗眼不想起來,
懂了,
是狼娘來了。
把小青掀下床,
趕它去跟狼娘交流,
自己去洗漱,
一邊洗一邊往盆裡掉金豆子。
阿六想,
這是不是就是秀姨故事裡的以淚洗麵,
切,才不是!
小阿六吸吸鼻子狠狠發誓,
自己才不會哭,必須是那些帶走娘的壞人哭才行!
轉到後山洞裡清點一下家底,
才發現德子叔還留了兩張紙壓在桌邊,
“弟明德頓首”
“月影門,三月十五,皓月長老,玉扣為信”
字跡淩亂,顯見是匆忙之間寫就。
這是讓自己去月影門?
找皓月長老?
小阿六的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
抬手揉了揉鼻子,
嘀咕了一句
“乖寶才三歲呢!”
兩邊山洞都轉了個遍,
發現了很多之前沒注意的東西,
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能做什麼,
乾脆出門找小青。
出了門才發現雪已經住了。
山頂開始隱隱約約的露出點日光。
連續一個月的大雪幾乎埋了紅楓坳。
山腳下也開始有了動靜,
人們陸續開始清理房子周圍的積雪。
萬幸的是隻有幾戶沒人住的院子被埋沒,
卻沒有一間屋子被壓塌。
隨著村人們的出現,
一時間村裡到處都是狗子悶悶的叫聲,
那是狗子在雪窩裡,
不敢放開嚎,
隻能在喉嚨裡悶吼。
小阿六轉回後院拖了架雪爬犁出來,
又去德子叔家山洞裡裝了幾瓶藥丸。
小心帶著小青和小哇一路滑下山,
在半人高的雪地裡犁出了一條通道。
半路小哇幾次紮進旁邊的雪牆裡叼了凍僵的鼠和鳥出來,
讓阿六一直嘖嘖稱奇。
在村中心,
高大的銀杏樹下已經被清理出大片空地。
雪被推揚到田地裡。
樹下大石頭上鋪了厚厚的墊子。
村長爺爺裹著皮毛大衣坐在墊子上。
沒有拿他的煙袋,揣著手。
聽周圍的村人七嘴八舌地說各家的情況。
官家是肯定不用指望的,
不來收糧已經是萬幸了。
老村長一直垂著頭,
半閉著眼,
這一劫應該是過去了。
剩下的就是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