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林忘身上。
羅曉偉要停頓一秒鐘才反應過來。他低聲應允，迅速行動，指尖輕點準確輸入密匙。
“又失敗了嗎？”
“還是沒有反應。”
“不對哎，這一次比上一次要慢，之前一下子就彈出錯誤提示了。”
“看看，光幕暗下來了。”
光線突然變暗，會議室內的燈火一盞接一盞地悄然熄滅。隻留下美輪美奐的星空在眾人頭頂旋轉，美輪美奐。
“出了什麼問題？”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名為“projectx”的軟件運行之後，會奪取室內的控製權。
有人輕聲驚叫，有人四處觀望，隻有林忘穩穩地坐在主位，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神說，要有光！”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響悄然響起，宛如磁石般瞬間牽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是李承鵬！”
“是他的聲音，這家夥搗什麼鬼！”
有熟悉核心工程師的人已經叫出聲來。
賭對了！林忘在心中揮拳。雖然表情管理得十分到位，但林忘心中的驚喜不比在場員工少。
“林總英明，您怎麼猜到的？”徐明遠驚喜異常，這或許代表他可以脫離苦海了，他情願去麵對無窮無儘的數字和賬簿，也不願意參與這場腦洞大開的智力遊戲。
麵對徐明遠馬屁式訊問，林忘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置可否地輕輕搖了搖頭“質能方程，這是李承鵬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工作的方向主要是核能利用，他平生最仰慕的就是愛因斯坦。隻是因為熟悉。”
隻是因為熟悉嗎？恐怕是也不是。過往的回憶，共同的經曆，以及未曾言說的默契，在這一刻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然而再牢固的情誼，似乎也抵不過時間的侵襲。
projectx光幕緩緩流淌，如同一幅細膩的水墨畫卷漸漸展開，顯示出係統登錄的界麵。然而，這個程序的體量頗為龐大，安裝的過程略顯緩慢。
冗長的加載過程之後，光幕變幻，三維虛擬人像投影在光幕上中分頭型、中正臉型、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形象與李承鵬本人分毫不差、纖毫畢現。“他”具有360度可視性，可以同時讓四麵八方的觀察者看到虛擬形象的正麵，視覺體驗十分友好。
此時，這個穿著整潔的實驗室工作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子四四方方作個揖，儘顯謙和，與李承鵬的日常性格又有不同。
可惜程序設計一般，即便是地脈通達公司會議室裡頂級的計算係統配置，也僅能讓虛擬形象“跑”起來“大家好，我是李承鵬，你們的朋、友……”
小哪吒？程序卡頓問題十分嚴重，林忘盯著有上句沒下句的光幕內心吐槽，頭一次感覺自己的核心工程師也不是在什麼方麵都特彆靠譜——當然，自從他走失之後，這一點已經得到了應證。
會議室裡的氛圍也稍顯放鬆，趁此機會，大家天南海北地攀談起來。
“首先，恭、喜大家，找到了、遺留下來的寶藏，並且能夠、破解密碼，能夠、做到這一步，還算是智商、及格。”
一邊忍受著係統的卡頓，一邊還要接受這家夥的奚落，當即就有人忍不住了，對其拳打腳踢，隻為泄憤，不為其他。
“打你這小子，看你這張惹人討厭的嘴臉。”
可惜那隻是個虛擬形象，再怎麼使用暴力，拳頭也隻能穿“象”而過，而對不知道身處何方的李承鵬本尊更是毫無影響。
虛擬李承鵬微笑著繼續開口，“那麼，現在、我們就開始吧，想要找到我，就、從這裡開始吧，回答我的三個問題，你們、就能得到、我的位置……”
“gastart！”
“猜猜看，我究竟在哪裡……”
“我要知道不就馬上去抓你了嗎？”會議室裡的咒罵聲再次響起來，本以為找到了突破口，想要從程序中得到答案、找到位置。結果第一句話，就是問你們知道我在哪兒嗎？就好像頭尾銜接的貪吃蛇，陷入了無儘的嵌套之中。
“國內、還是國、外……”
“這是，第一，個問題。”
眾人麵麵相覷，比起“斷章狗”，似乎“斷句狗”更為讓人討厭一些——口吃等生理問題不算。
“李承鵬這家夥，不懂技術偏偏要強上，看這係統寫的，這麼好的硬件都跑不起來。”技術部陳旭強忍不住開口吐槽。他是智腦技術專家，自然有資格對一個核能專家的跨界作品品頭品足。
陳旭強身材粗壯，vr眼鏡加格子衫，頭上還頂著一顆鹵蛋光頭——一副標準的it男打扮。他這甕聲甕氣的發言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算法選擇不當、循環嵌套過多、不必要的資源占用，這個代碼執行率太低了；內存管理不當、未利用硬件加速……怎麼看都是一個外行人。”陳旭強是一個認真而且較真的技術男，他可不把大家的哄笑當作表揚，他語速飛快地指出了李承鵬程序中的幾個問題。
“能通過反編譯找到答案嗎？”林忘眼前一亮，作為總裁、帶頭人，他的關注點與參會人員不同。其他人還在抱怨，他已經在想著解決之道、破局之法。
“這個可能不行。”
“這個可以行。”
“這個真不行。”
在最高負責人目光逼視下，陳旭強罕見地紅了臉。林忘有些失望，陳旭強是個沒有一絲幽默感的人，能讓一個古板的人用上網絡熱梗，看來直接從程序上找答案是有些困難。
“程序加密不是問題，d加密、e加密這些東西的算法都是開源的，擁有足夠強大的超級計算係統，用上足夠的時間都能破解。主要是這東西是實時聯網的，核心數據放在不知道哪兒的服務器上，李承鵬這小子雖然技術不行，但腦子還是賊精。”陳旭強隨後解釋道，不過讓承認破解不了李承鵬的程序讓他有些羞惱，聲音也低了幾分。
這說明他也變相地承認了李承鵬在計算機方麵的能力。
“能抓住數據源嗎？”
“正在找，不過即便找到了估計也沒啥用。”
陳旭強已經單開一塊光幕，邊聽現場直播，邊分析數據。林忘就看著他那邊的光幕上數據如同瀑布一般傾泄而下，就像黑客帝國一樣。
“因為大概是大型數據托管服務器，我們既黑不動，也沒法讓人家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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