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有在家待了兩日,去學舍悄悄看了一眼幾個女娃娃們,看到她們都在認真聽課,嘴角就不自覺往上揚。
看到她們都在努力,他心裡充滿了乾勁!
是以,但當他回到家看到兒子王富元就十分嫌棄,尤其是這個吞金獸還伸手朝他要錢的時候,他氣不打一處來地指了指王富元的額頭
“你去荊州書院讀了大半年,書沒讀幾本,倒是將花錢的本事學了個遍,幾百上千地花,倒是撒出去一萬餘兩,這點錢我拿去乾點什麼不好給你揮霍。”
“要錢可以,你來我手下,工錢照小工開,花自己賺來的錢,舒心!”
王富元哪肯,他從小被縱容溺愛長大,祖母從小就教他,他是王家單傳,將來是要繼承王家產業的,他提前花點自己的錢,怎麼了?
但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反對老王。
老王最近這幾個月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天天不是往外跑商就是往學舍裡跑,還對那陸縣令言聽計從的。
他承認陸縣令是有那麼一點本事,可若是易地而處,他說不定能做得更好呢!
“來就來!說好了,你可不能因為我是你兒子就放水,我倒要看看,錢有多難賺!”
“好啊,有這誌氣就先去將你這身錦繡衣裳換成麻布的,小工穿不起綾羅綢緞。”
王富元豈能讓老王看扁自己,當即帶著書童回去換衣裳,他的衣櫥裡哪有麻衣這種東西,最後還是穿了書童的衣裳。
王大有可不是和他開玩笑,越是和陸真打交道得多就越是覺得自家孩子蠢笨如豬。
陸大人那是一手爛牌也能玩出花來,自家這個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要不是年齡不合適,他都想讓兒子重新上啟蒙課。
這次陸真讓他去雲安和宿安考察開集市,他二話不說就讓人著手準備東西,糧、油、鹽、布、馬車,這些最重要的東西備好以後,他們去官府開了個路引就出發了。
而王富元在人堆中看著王大有恭敬地朝陸真拱手,撇了撇嘴,他遲早也能讓老王刮目相看!
一行人趕著馬車往雲安走去,這是王大有選的第一個點。
去雲安縣的路不好走,官道長期沒人維護,兩邊的草已經長得比人高了,王大有的車隊過不去,隻好派人一邊開路,一邊緩慢前行。
走到一半,就碰到了另一隊正在修路的人。
“你們是從永新來的吧?”
為首的人臉色黝黑,眼角的紋路深邃,穿了一身打滿補丁的麻衣,腳上踩了一雙破破爛爛的草鞋,身後跟著的二十來個人都差不多。
王富元嫌棄地看著這些人,王大有卻上前先拱手,問道“我們是從永新來的,陸大人說這裡需要一個集市,我們就先來看看。”
幾句話讓眼前的二十來人都高興地笑出了聲,為首的人連忙說道“陸大人真講義氣,各位兄弟順著這條路一直往裡走,再走五十裡就到了。”
“好嘞!”
雙方打了個照麵就往裡走了,王富元不明白為何老王對這些泥腿子的態度如此好,他們不都是仰仗著彆人才能活下來嗎?有何值得尊敬?
可隨行的人都沒有嬉笑和看不起他們的模樣,反而都朝那些正在修路的人頷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