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再次安靜了下來。
陸真看他不願意再說,自己也不好再打聽,兩人乾坐著喝了一杯茶,崔知府便問起外頭幾個縣令的事。
“老毛幾個是什麼情況?怎麼都來找你解決問題來了?”
“嘿嘿,他們找我沒找你,你沒生氣吧?”
崔知府手癢癢了,原本想著來看看永新是什麼情況,現在發現永新絲毫不比華陰差,甚至還在帶動彆的縣一起發展,說不驕傲是假的。
但陸真說得實在太欠揍了,臉上的小驕傲太晃眼了,他沒忍住給了陸真一個暴栗。
“哎喲!好痛!”
“痛的好,長長記性!以後要記住,西寧王府的人來,要糧食可以,要人沒有;朝中的人來就哭窮;隴西衛不好相與,自己掂量著,彆招惹他們,也彆讓他們揉圓按扁了;至於隴右衛權在自己手,什麼都好說。”
崔知府傳授的是自己和這群人往來的經驗,陸真聽得有點懵,揉揉手說“有您在前頭擋著,我們在後麵偷摸著發展,沒人會發現的!”
崔知府撇了撇嘴,這陸真在官場這個大染缸,真的沒問題嗎?他站起來往外走去,陸真愣了愣,連忙跟上。
這就走了?
幾個縣令在外麵排排站,看到崔知府,想說話又憋住了,紛紛看向後頭的陸真,確認她全須全尾的。
看這幾個人胳膊肘完全往外拐了,崔知府拂袖而去,眾人麵麵相覷。
這是啥意思?
沒過幾日,他們就明白這是啥意思了。
崔知府居然要調任漁陽府,而新接任的知府竟然是陸真!
消息一出,府衙的幾個人炸了鍋,尤其是和崔知府哥倆好的趙通判,他已經低調了好長一段時間,哪怕知府不是他,但也不能是個剛入官場的小屁孩啊!
這讓他們這群在位置上磨了十餘年的老資曆臉往哪兒擱?
“大人!朝中此舉何意?”
趙通判急吼吼地找上了崔知府,後者正在擦拭新得的一對梅瓶,看到他來也不停,急得趙通判撓心撓肺。
“你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那麼大一個把柄握在彆人手裡,還想著做知府?彆想了,趁早洗洗睡吧。”
聽到這話的趙通判垂眉耷眼的,說道“我還不如隨你一同調任呢”
“打住!”崔知府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漁陽府是個什麼好地方?你跟著我去就是明晃晃的拖老友後腿,到時候咱倆就隻能在黃泉路上結伴了。”
趙通判打了個寒戰,猶豫地扯了扯崔知府袖子“要不拒了?”
“學富五車,賣與帝王家。你當這話是假的?沒事少逛點青樓,多讀書,曆朝曆代,凡是拒絕出任的能有什麼好下場?不單影響自己,還妨礙了族裡老小的仕途。”
寧可死在任上,不可上奏反抗。
“這不行那不行,那我怎麼辦?”
趙通判小聲嘟囔著,崔知府利索地擦拭好梅瓶,將瓶子放進匣子裡,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陸真上任需要幫助,你若想做點實事就多幫幫她,你若不幫也不要給她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