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王玄在村子裡可是出了名的二流子。那時候的他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時常往城裡頭鑽,也因此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這段時間裡,他可真是沒少乾荒唐事。
起初,隻是跟著朋友們一起吃喝玩樂,到處惹是生非。後來,更是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輸得一塌糊塗不說,還欠下了一大筆外債。而這些債務最終都壓在了他那老實巴交的父母身上。
眼看著父母為了給他還債,不得不四處求人,甚至對著那些債主們低三下四地祈求能多寬限些時日,王玄那顆原本混沌的心終於開始有所觸動。
尤其是當他看到母親偷偷抹眼淚,父親一夜之間白了頭發時,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混賬。
痛定思痛之後,王玄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他家所在的地方位於蘇杭一帶,這裡水係極為發達,農村裡的水田、池塘中有著數不清的泥鰍、黃鱔以及草魚等水產。於是,他便將目光投向了這些水產資源。
有一次,王玄跟幾個兄弟到城裡喝酒。席間偶然聽到有人說水產供銷社最近急需收購一批黃鱔運往隔壁城市。因為隔壁城市有道名為“盤龍鱔”的特色名菜遠近聞名,食客眾多,對黃鱔的需求量自然也就大了起來。
說起這道盤龍鱔,它的做法多樣,風味獨特。其中尤以遂寧老池盤龍鱔和乾煸盤龍鱔最為出名。前者注重原汁原味,通過精心烹製讓鱔魚鮮嫩多汁;後者則以香酥可口見長,彆有一番風味。
王玄原本醉醺醺地坐在小酒館裡,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們村子的水稻田和水塘裡可有著數不清的黃鱔呢!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猶如一道閃電劃過他混沌的大腦,讓他的酒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猛地站起身來,腳步匆匆地趕回位於鄉下的家中。一到家,顧不上歇息片刻,便抓起幾個破舊但還能用的木桶,風風火火地衝向自家的水稻田。彆看王玄如今成了個遊手好閒的混子,但想當年,他可是乾農活的一把好手啊!
隻見他熟練地挽起褲腿,踏入水田之中,目光如炬,精準地鎖定那些隱藏在泥土中的黃鱔洞。他手法嫻熟地將雙手探入洞中,不一會兒功夫,一條條肥美的黃鱔便被他收入囊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三個小時,王玄帶來的那幾個木桶已經被裝得滿滿當當,裡麵全都是活蹦亂跳的黃鱔。
此時的王玄早已累得氣喘籲籲,但他心中卻充滿了喜悅與期待。他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從口袋裡摸出了身上僅剩的兩毛錢。
這點錢雖然少得可憐,但足夠他包下村裡那輛老牛拉的破車,用來運送這些珍貴的黃鱔到水產供銷社去。
當王玄趕著牛車準備來水產供銷社時,天還沒亮透。村裡的人看到他抓了這麼多黃鱔,不禁哄堂大笑起來。
原來,這裡黃鱔泥鰍泛濫,這裡的人們幾乎頓頓都吃黃鱔、泥鰍,早就吃得膩味不堪了。
所以他們紛紛嘲笑王玄,說他是不是窮得連其他食物都買不起,隻能把黃鱔、泥鰍當作寶貝。
然而,對於眾人的冷嘲熱諷,王玄毫不在意。因為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隻要能成功賣掉這些黃鱔,他就能徹底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而此時此刻,遠在家中的王玄父母,並不知道兒子正在經曆這樣一場風波。當他們後來聽聞此事時,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當然,這些後續發展,王玄暫時是無從知曉的。此刻的他滿心歡喜地等待著水產供銷社開門營業,幻想著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
清晨時分,陽光剛剛灑落在大地上,領導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單位大門,準備開始新一天繁忙的工作。
就在這時,一輛略顯破舊但卻彆有一番特色的牛車緩緩駛入了他的視線。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牛車上那裝滿水的木桶裡,滿滿當當都是肥碩的黃鱔。
這些黃鱔個個身強體壯、個頭碩大,在水桶裡歡快地遊動著,仿佛在展示它們旺盛的生命力。
原本,這位領導正因一直收不到足夠數量且品質優良的貨物而愁眉不展。
可誰能想到,此刻竟然有這麼好的貨品主動送到眼前來?
這簡直就是打瞌睡時有人送上了柔軟舒適的枕頭一般令人驚喜!於是乎,王玄順理成章地與領導搭上了話。
領導走近牛車,仔細打量起那些黃鱔來。隻見木桶中的黃鱔不僅體型巨大,而且每一條都活力四射,不停地跳躍著。
這樣的好貨色,領導自然是滿心歡喜。他當機立斷,讓人立刻將這幾桶黃鱔收下,並轉頭對王玄說道“小夥子,隻要你的黃鱔夠鮮活,有多少我全都要!”聽到這話,王玄心裡樂開了花。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緊緊攥著的那五十多元錢,這筆錢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幾乎相當於一家人整整一年的收入!如今,這筆財富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落入了他的口袋,怎能不讓他興奮異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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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趕忙向領導點頭哈腰,表示感謝。緊接著,他腦筋一轉,毫不猶豫地從牛車上搬下了自己親手捕捉到的那一桶泥鰍,滿臉堆笑地遞給領導,說道“領導,您看看這桶泥鰍怎麼樣?要是喜歡的話,也一並收下吧!”
領導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滿意的笑容,回應道“哈哈,不錯不錯!泥鰍我們也要,不過每天最多隻能收八百斤哦。”
得到領導肯定的答複後,王玄心中更是有底了。
他拍著胸脯向領導保證道“請領導放心,明天我一定會給您帶來更多新鮮、優質的黃鱔和泥鰍!”說完,便興高采烈地趕著牛車離開了。
沒過多久,王玄便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家中。剛一進門,他敏銳地察覺到家中彌漫著一種異樣的氛圍,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整個屋子。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我跟你們說個事兒。”
接著,他詳細講述了自己今天去抓黃鱔,並成功將其賣給水產供銷社的經曆。
起初,家人們對他所說的話半信半疑,畢竟這樣的好事似乎不太可能輕易降臨到這個貧困的家庭頭上。
然而,就在眾人疑惑之際,王玄從容地把手伸進衣袋,緩緩地掏出了五張嶄新的大團結以及幾枚零散的毛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