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3年9月1日)
一個星期前,波曆又更換了工作崗位。來到四區或者第四研究所後,他的工作崗位隻更換過一次,那還是剛來的時候,更換的地點在同一棟大樓裡即第二研究室大樓裡。之後他的工作地點基本上穩定了下來。
那天,施圖姆來到二號樓他們的研究室,即波曆和雷果、百合、帕特裡克工作的地方,他帶來了一個年輕人,年輕的男人。他對雷果說從今天開始,這位山姆將在這裡工作,波曆換地方了。
雷果說為什麼?憑什麼?你要把波曆帶到哪裡去?
施圖姆說這是領導的意思。
波曆就這麼跟著施圖姆走了。他聽到了百合的哭聲。她和帕特裡克的智力和記憶正在慢慢地恢複中,可是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她對他也有著一份感情和不舍。而且,他明白,所有的人,即使是曾經失憶的人都明白,如果有一個人被帶走,等待著這個被帶走的人的通常是一種新的恐怖。
他已經告訴過自己,這裡會有無限的新鮮事物等待著他,新的詭異,新的震驚。結果仍然是想不到,就像之前的許多個想不到一樣。
他跟著施圖姆,走到他們a2樓的縱向通道那裡,向右走就是這棟樓他們每天進出的大門。可是他卻向左轉了。
短短的通道儘頭,牆壁裂出門來。這也是波曆熟悉的地方,也就是說,進門之後,再穿過一條不長的通道,左右兩邊就是他們的動物房了。
難道我新的工作崗位在動物房裡?他這一驚可是不小。難道要讓他到實地來研究動物,亦或讓我當飼養員?
走到橫向通道那裡,施圖姆卻既不向左轉也不向右轉,而是向正麵的牆壁走去。
波曆記得中國一個綜藝節目裡魔術師常說的那句話現在到了見證奇跡的時刻。
在這裡,二區和四區,這些年下來,他早已見怪不怪了,可是他仍然會“怪”,會驚訝,會震驚,因為骨子裡的他還是一個平常的人。
因為,本以為是通道儘頭、不向左就必須向右拐去的地方,那堵牆壁,也裂開了,裂出一道門來。
這道門的後麵仍然是向前即向東而去的通道。
這條通道不長,跟前麵的那條通道一樣,兩邊的牆角都是發光的,很亮。通道儘頭又是一扇門裂出來。穿過這道門,是一個像公寓裡的玄關那樣的地方,比之前的通道寬敞些。
再往前走幾步,左邊裂出一道門來。
波曆這個這些年已經被驚呆過無數遍的人,再次被驚呆了。
這道門裡是一個寬敞的大房間,一間大實驗室。
這並不能讓他驚呆。真正讓他驚到呆的是,這間實驗室裡光線明亮。
他說的不是燈光,而是自然光。
這麼說吧,站在這個實驗室裡,看到的是他們a2實驗室大樓即第二研究室大樓的背麵,也就是動物房那麵的牆。
有必要在地理位置上說得更清楚一些如果從a2樓朝西的大門走進大樓,到了第一道橫向通道即明擺著不隱瞞的那條通道那裡,向左向右都是實驗室,向左到頭、會議室旁邊是我和雷果們共同相處了相當不短時間了的101實驗室。如果在這條進大樓的通道繼續往前走,在獲得了資質後,一堵牆會在你的麵前裂開。沿著裂出的縱向通道繼續往前即往東走,不遠的地方,有第二條橫向通道,兩邊是動物房。動物房是對著實驗室那邊的,通過動物房裡的玻璃窗往西看,能看見西麵的實驗室,還有衛生間、會議室等。
現在關鍵節點到了走在動物房的橫向通道裡,比如向左拐走向他們101室的動物房,右邊即東麵是玻璃窗。從通道的玻璃窗往外即往東麵看,看見的是2號實驗大樓後麵的山壁,山壁跟動物房之間的距離約為七八米。
可是,他現在跟著四區區長兼四所所長施圖姆,在東西向的縱向通道上又穿越了一堵牆,又經過了一條長約七八米的通道,然後進入了左麵的房間,一個麵積相當大的實驗室。記住了嗎?站在動物房那條南北向的橫向通道裡,往這裡看,看見的是山壁,如假包換的山壁。
而當他站在這個山壁裡的大實驗室裡的時候,向他們的a2樓那裡看,他看見的是動物房那裡的窗子。可是卻看不見窗子裡的過道、牆壁和各個動物房的門。
不知道說清楚了嗎?確實有些過於囉嗦了。可是如果不搞清楚這些地理方向性概念,也無法理解他新的困擾或者說驚訝。
當然了,這裡麵包含了完整的障眼法,即外間世人說的黑科技。
這個實驗室裡隻有一個人,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
這是一張波曆見過的臉。
說見過,而不說熟悉,是因為波曆在這裡很少見到他。但他給波曆的印象卻是非常的深刻。
原因是,這很少見到之中有一次是在河邊,即燈火通明集體投河的那個夜晚。
當時波曆提問這到底是老鼠還是魚?一個人在他身邊說這是一個新物種。波曆轉過身去,看見了一張滿臉皺紋的臉。這是波曆至今跟他唯一一次對話。他之前和之後隻是偶爾在河邊散步時見過這個人,從來就沒有打過招呼。之前沒有,之後有過,也就是波曆,不管是他一個人在河邊走著,還是跟海浪、娜拉、若雪他們走在一起,他跟這個皺紋老頭打過招呼。可是皺紋老頭從來就不理睬他。海浪說彆理他。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跟誰說過話。波曆問過海浪,這是誰。海浪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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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張臉就在波曆麵前了,他看了看波曆,走上前來,又從頭到腳地審視著波曆。而施圖姆就在一邊保持著他那永遠的微笑,那種文質彬彬的微笑。
這張臉說一個新物種?
施圖姆說你們自我介紹吧。以後你就跟著馬裡奧了。後麵那句話當然是對波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