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4年6月12日)
他們在這艘永遠不會開動的連主機都沒有的郵輪上待了兩天了。這已經是第三個晚上。
郵輪上永遠是那樣的熱鬨,越晚越熱鬨,不停的有衣著光鮮的遊客上船,船上也有不少人住著。到處是花天酒地,就像在一艘人世間正常的郵輪上那樣,比那更熱鬨,人聲鼎沸,有的過道裡樓梯上甚至不時會發生人流擁堵的現象。
今天晚上他們是分頭行動的,應該說是分頭走動。也就是說,他和若雪一組,娜拉和她的將軍爺爺一組。
其實他們今天白天就已經分開了。是波曆提出的建議,波曆說,這樣不行,我們一點行動的自由也沒有。她們倆就同意了。
原因是明擺著的,用不著解釋。
前天晚上,他們從娜拉的套房裡走出來,就有兩個人在一邊鞠著躬一邊叫著“公主”。這兩個人當然是守在門口的。
真的像娜拉說的,他們走到哪裡,都有人遠遠地跟著。
他們還沒有走到電梯那裡,就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向我們走來。
娜拉管他叫爺爺。她跟我們解釋過,她一開始是叫他將軍的。可是她叫他將軍,將軍就一臉的不爽。她就改口叫爺爺了。
她說她這麼叫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她真希望自己有這麼一個爺爺。
波曆對她說說實在的,我也希望有這麼一個爺爺。
這是一個舉止典雅、談笑風生的老人,一個看著就覺得親切,聽著就覺得喜歡的高情商的老人。
娜拉對老人說這是我的兩個朋友,最好的朋友。老人就走到波曆麵前,出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一把抱住了波曆,然後也擁抱了若雪。然後他對娜拉說我已經聽說你接到了兩個朋友。太好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娜拉看老人那麼高興,那是一種由衷的高興,就說還有一個。
老人愣了一下,然後說我懂。我懂。
然後娜拉向他們介紹說這是我新認的爺爺。當然她是用漢語這麼說的,她說完爺爺二字,又加上了一個英語詞格蘭德法舍。老人笑得跟孩子一樣。他聽不懂“新認的”這幾個漢語詞,可是格蘭德法舍他當然是懂的。
她又介紹說這是卡塔琳娜。她這回介紹的是跟在她的將軍爺爺旁邊的那個中年女人。
這個中年女人向他們鞠了一躬。彆的聽不懂,可是說到她的名字她當然是聽得懂的。
卡塔琳娜是一個嚴肅的、或者說不苟言笑的女人,讓波曆想起那些講歐洲宮廷電影裡的管事的女人。就這一點就讓他覺得她挺可愛的。
卡塔琳娜對他們說,已經給他們兩人安排了房間。
娜拉說,不用了,他們就住在我的套房裡吧,反正我那裡有兩個臥室,客廳裡還有沙發。
卡塔琳娜轉過頭去看著老人即將軍。將軍也愣了一下。娜拉馬上補充說,卡塔琳娜可以仍然住在那個臥室裡,她跟若雪睡,波曆可以睡在客廳裡的大沙發上。
將軍微笑著點點頭說沃開。卡塔琳娜對著娜拉又鞠了一躬。
到了高大宏偉壯觀的大堂裡,將軍說,你們久彆重逢,我就不當電燈泡了。這是作者翻譯成中國話的意思,當然將軍的話大體上就是這麼個意思。然後他就走開了。走開前還說明天早晨要跟他們共進早餐,就在他們的套房裡。
他們坐電梯到了頂層甲板上。走到對著岸的那邊。
岸邊燈火通明。堤壩上有很多人,走著的,站著的。堤壩下麵一如既往地分散地站著許多軍人,左麵到山壁那裡,右麵到貨物碼頭那裡。
有人走到他們旁邊,鞠了個躬,說這裡風太大,公主還是到裡麵去吧。
其實波曆也有這個意思,隻是還沒有說出來。他看到堤壩那裡,台階上方,好像有人拿著望遠鏡往他們這裡看。他說好的,公主,我們進去吧。
娜拉本來想說彆的,可是見波曆也這麼說,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