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4年10月14日)
在床上躺了三十來天爬都爬不起來的他,竟然一下子跳了起來,而且他一跳起來就準確地找到了關鍵部位。他的兩隻手從兩邊向中間集合,捏著那個喉結,擠壓下去。
旁邊伸過來的一隻手把他推開了,他仰麵跌下去。其實他已經鬆了手了,因為他發現他掐的脖子上的臉不再是那張,而是變臉了,就像他們都知道的九川傳承藝術變臉那樣在最快的時間裡變成了另一張臉。
而推開他的手來自另一張臉所代表的另一個人。這個人,也就是施圖姆,在他躍起的瞬間閃電般地閃開了,導致他的兩隻手捏到和掐到的是他身後的人。這是一個白發蒼蒼的、他見過多次的、每見一次都導致他的命運發生轉折的人。
而這個白發蒼蒼的人的手拉住了波曆的胳膊,把他輕輕地放在床上。
施圖姆文質彬彬的嘴裡發出了憤怒的吼聲,這是波曆第一次聽到這個區長的吼叫聲你瘋了?竟敢攻擊島長?
島長?他機械地提問著。
施圖姆說這是我們的二島長範巴騰。他是專程來看你的。
二島長?範巴騰?他機械地重複著,隻是提了音,也就是說,加上了問號。
被稱為二島長範巴騰的白發蒼蒼的老人關切地看著他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波曆已經冷靜了下來。他體內的另外三個人也消失了。他說我希望你們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了。
施圖姆看著範巴騰。他看著範巴騰的表情讓波曆想起哈巴狗看主人的樣子。完全沒有了那種一直用微笑裝點在他臉上的那種學究氣質。
範巴騰說孩子,你想知道什麼?
波曆說首先,我到底在哪裡?他說的島是什麼意思?
範巴騰說島就是生命島。孩子,你在這裡已經十幾年了,你不知道自己在一個島上嗎?這裡四麵環海,當然是一個島了。
波曆說生命島?這個島叫生命島?這個島在哪裡?
範巴騰說孩子,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要想太多。
波曆說想太多?對了,是你救了我嗎?
他說不能這麼說,這是集體的決定?
波曆說集體的決定?哪個集體?
範巴騰說研究院領導層。
波曆說那麼為什麼不救我的三個朋友?
範巴騰說集體是這麼決定的。
波曆說四個人,為什麼隻救我一個?
範巴騰說這當然是有原因的。你的天分是主要原因。
波曆說我的天分?他們的天分難道不如我?
範巴騰慈愛地看著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波曆說那麼,既然救了我,或者說留下了我,為什麼又要害死我?
範巴騰皺起了眉頭這話是怎麼說的?要害死你?
波曆說你到醫院來看我,難道不知道都發生什麼了嗎?
範巴騰說區長說你受傷了。
波曆說受傷?我回到這裡之後,先是挨了兩刀,其中一刀差一點捅進了我的心臟。接下來,才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又被天上掉下的大石頭砸到,差點當場腦袋開瓢,但至少內臟被砸碎了。
範巴騰轉過頭去嚴肅地看著施圖姆這是怎麼回事?
施圖姆臉脹得通紅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已經讓這裡的警察局去調查了。
波曆說你不知道?你到處宣揚我大義滅友?你不知道?你到處說你要給我開表彰大會?這都是什麼意思?不是就為了要讓那些朋友的朋友殺了我嗎?
範巴騰看著施圖姆的神色越來越嚴厲。
施圖姆被看得舌頭都大了,他說我沒有惡意。我沒有彆的意思。是的,我,我,我。
範巴騰說我不管你你你怎麼想的,馬上采取倒轉措施!絕對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