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4年10月26日)
等果果放下新的酒杯拿出舊的空杯離開後,尼諾說波曆,你要記住今天這個日子。我交給你的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我和我的師兄師姐們幾十年的心血。
波曆仍然默默地看著尼諾。
尼諾說你知道的,我們在這裡做了許多好事,但做得更多的是壞事。這裡做的好事隻是手段,是過程,而這裡做壞事才是目的。
波曆點點頭,沒有打斷他。
尼諾說波曆。這裡每個人都在做轉基因的事,但這樣的轉基因,裡麵的任何一個成果都有毀滅世界的功能,也就是,它們可能會消滅我的重孫的重孫。我知道,這裡也有許多人在做倒轉的事。而你已經知道的是,我和我的師兄維克多做的倒轉是已經有了針對人體的實際效應的。這個效應就體現在我們自己身上。倒轉對拯救這個世界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是關鍵,至少是關鍵之一。
波曆感到他體內的酒精發揮作用了,他渾身發熱,尤其是他的大腦和心臟。尼諾甚至說到了波曆和海浪、娜拉、若雪納入了誓言的話拯救世界。可見,人同此心。這裡有很多好人,他們有著同樣的願望。
尼諾說這個本子裡一部分是維克多記載的,後麵是我記載的。這是我們幾十年倒轉基因的經驗體會。你坐下,我們坐著說。
他說後麵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放得很低了,低到即使吧台後麵有人躲著也聽不到的地步。當然了,吧台後麵隻有果果。果果撲在吧台上打盹。
波曆本來確實是想要站起來的,因為他覺得這是一個莊嚴的時刻。
可是尼諾提醒了他。他重新坐好,接過了這個不太大也不太小的本子。
他說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尼諾說可以。
打開這個本子後,波曆有天旋地轉的感覺。不是因為那裡麵寫的是倒轉的事情,而是因為他看到的是天文,也就是說,是天上才有的文字。然而是一種熟悉的文字。這意思是說,波曆是見過這種文字的,即他們在二區和四區的岩壁上見過的d2o1v2那種字母和數字混合的文字或者說字符。
尼諾輕輕地笑了我知道,你會覺得這是你不認識的語言。可是,先不著急,你翻閱幾頁看看。
波曆翻閱了一下,而且馬上有了發現。大多數字母後麵緊跟著數字,比如p3x7,每一個字母後麵都跟著一個數字,數字基本上是一位數的,有個彆地方是兩位數,但最大的兩位數也隻到11,12那裡,再大的就沒有了。但也有一些字母連著字母,甚至連續幾個字母。而且這些連續字母帶數字的單元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
波曆說我感覺,這裡麵有一些生命科學的專用名詞或者術語。
尼諾說對,我就覺得我找對人了。聰明。你能舉幾個例子嗎?
波曆說比如aca2,三個字母帶一個數字。這不是一種蛋白嗎?
尼諾說對,太好了。還有呢?
波曆說還有sig2,atp6v1h,我感覺也是基因學的術語。可是我不認識。
尼諾拍了一下手太好了,太好了。這兩個詞跟你今天白天在我的實驗室裡或者說在我的實驗室的動物房裡見到的東西有關。現在我就把這一段說給你聽。
你看到我的動物房裡養著的鼴鼠特彆肥大,而且成天懶在那裡幾乎一動不動對嗎?這裡寫著,我們把肥胖遺傳的因子sig2基因集中編入了基因組,輸入到鼴鼠體內,還特地請乾細胞繁殖專家進行了加入乾細胞的繁殖處理,經過繁殖處理的鼴鼠胖得特彆快。此外,我們給一些添入了影響人類骨質疏鬆發生的基因atp6v1h,這些基因集中化導入兔子體內後,骨質就嚴重地疏鬆了。明白了嗎?
波曆說你這麼說我是懂了。可是讓我讀卻一句也讀不出來。
尼諾說我說的這些,以後你對照著讀,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至少悟出原理來。我們這是用一種密碼寫的。這種密碼其實不是我們發明的。有一年,我們爬到這裡山上一個地方,發現了那裡有一大段文字,是方塊字,就是你們中國的文字。那我們當然是不懂的。後來,我們在那裡附近,發現了這種字母和數字組合的一大段文字。我們當時對比了一下,發現那字母和數字組合的一大段字符好像正是那一大段秦文的譯文。我們想了好多天,才破解了其中一小部分。即使這麼對照著,兩邊跑著,也花了好多天。我們雖然不能完全破解,但知道了那段混合字符是三種文字的混合,而且是有一定規律的,即,秦文在前,英語第二,第三是我們的法語。
波曆發現他再次渾身發熱了,同時他的腦子裡有閃電劃過。
尼諾說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