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柳琴玉聽著丈夫的主意,一時間有些躊躇。
“難不成你還舍不得這邊的家業?”張文安故意挑釁似的問妻子。
“淨胡說,我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怕你母親真要被你氣死,我早就這麼乾了。”柳琴玉瞪了他一眼,才軟下聲音說道,“你當我不想,當初你拒絕繼承家業把她氣個半死,後來又四處經商,更是讓她氣的再也不讓你進門,如今好不容易緩和下來,若是知道你因為琴雪搬家,怕是這輩子都不見你了。”
“不必管她。”張文安聽到妻子的話眼神有些黯淡,他想到了當初和母親的爭執,他最初也是決定去救琴雪的,可是萬萬沒想到母親給自己下藥不說,還讓小廝去逼死琴雪,幸好她沒事,不然他怕是當年早已跟著去了,後來不管是逼著自己娶琴玉還是逼自己去養望當官,從未聽過自己的意願,而他早在琴雪被賣時就已經對家裡失望,最終他在一步步退讓中選擇離開,帶著妻子走上經商的路子,之所以這樣也有想要去找琴雪的原因。
“當年若非母親擔心我將琴雪帶入家裡,使了銀錢讓人將琴雪賣到淮城,你我也不必找她數年,若不是機緣巧合我在街頭與她相遇,我怕是此生難安,如今我好不容易可以幫助她們母女又怎能如此退縮,我也是在幫她贖罪。”張文安想到當年的事情,心中越發難受。
柳琴玉絲毫不在乎丈夫口中對當年事情的遺憾和似乎還存在的對妹妹的情感,她也一樣為此感到心痛,她一直覺得是自己搶了妹妹的夫婿,也一直覺得若不是因為自己也是柳家人,婆母不會因為擔心有姐妹共事一夫的名聲傳出來而將對方遠賣。
夫婦二人都知道對方的心結,此時互相看著,心緒滿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柳琴玉先反應過來,淡然一笑“她是你的母親,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就去安排吧。”
張文安也對妻子笑了笑,拉住妻子的手,溫柔的點了點頭,夫婦倆就這樣相攜而坐,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溫情時刻。
這邊淮城自打《糖果子》在市井中流傳起來,那些常去花柳巷的人和日常喜歡在大街小巷玩趣的人便將這故事記在心裡,新奇且好懂的故事被他們帶給親朋好友。
尤其是在家裡的女眷們,她們從出生到死亡都是從一個大宅子到另一個大宅子,市井對她們來說是稀奇的西洋景,平日裡最喜歡家裡可以出門的男人們回來講述外麵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最愛走街串巷的紈絝子弟,也因為這些人最受家裡女眷們的歡迎。
此刻聽到有這樣一個故事,自然想告訴家裡女眷聽個稀奇,又問了掌家的父兄們,確定故事裡沒什麼不能讓女眷知道的不好的東西,反而還可以用這個還教訓家裡女眷不能做出有辱家門的事情,也就不再阻攔。
自此這故事從花柳巷傳到市井又傳到紈絝口中,再傳到大宅門裡,最終成為淮城大多數人都知道的新奇故事。
淮城最有名的文淵書院聚集著秦淮兩城最知名的才子們,這種流傳正盛的新奇故事自然也被這些本該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學子們知道。
“這種也能叫故事?文筆之爛,辭藻之遭,在下簡直是聞所未聞。”一個身穿繡著金絲學子服的男子,在聽到兩個同窗講到如今城裡最火的故事時,不由開口嘲諷,“我勸文昌、祿仁兩位兄長不若好好讀書才是,這種東西看多了難怪連我都考不過。”
“我看這文章對語言簡白,但其文中情感質樸,寫書人也是有心之人,不是劉兄所說那般不堪。”被叫做文昌的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子,此刻被對方說的有些麵紅,卻也不懼的提出異議。
“這哪裡是簡白,簡直就是土話十足,至於情感更是可笑,不過是寫妓子那種玩意兒。”被稱作劉兄的男子笑的更厲害了。
“我覺得劉兄此言差矣,妓子如何,為何不能寫?我倒覺得這書寫的好,簡白也不是隨便就能寫的,這書雖遣詞造句淺白,但其中也功力十足,非常人可作。”另一個看書的被稱作祿仁的男子此刻也抬頭反駁那位劉兄。
“有何難,這不是有手就能寫嗎?若非在下要深讀聖賢書,怕是一個時辰就能寫個百八十篇,讓你哭個痛快。”那被叫劉兄的男子挑了挑眉,繼續嘲諷道。
“既然如此,劉兄何不寫個讓我們看看,也當你我讀書之餘一點消遣了。”文昌本就看不慣這個姓劉的,此刻便想著給對方挖個坑。
“對啊劉兄,在下和文昌兄也很想拜讀一下。”祿仁和文昌一向同進同出,此刻自然同仇敵愾。
“好啊,寫就寫,到時候自是要你大開眼界。”姓劉的直接開口應下,轉身就離開,絲毫不在意後麵人的反應。
那文昌祿仁相視一望,轉頭不由異口同聲的對姓劉的喊道“劉兄,明日期待你的大作。”
這邊的爭執被旁邊的李默竹和劉子恒聽到,他二人麵麵相覷,劉子恒攔下了想要開口的李默竹,拉了拉他,將他拽出到外麵的竹亭“你何必插手他們的事情,免得惹得一身騷。”
李默竹知道對方話糙理不糙,隻是沉默片刻還是說道“寫書的是那位柳劍娘,我去聽過曲子,寫的確實不錯,很有她的水平,那故事我也聽過,很厲害,我覺得那位劉兄實在是……”
劉子恒自然知道對方的未儘之語,對這個一向最是追求公正的好友有些無奈“我知道,我都知道,隻是這事兒實在是不能插手,恕我之言那位再如何有才份也隻是一介女子,更不要說還是那種地方出來的,看不起她的多的是,你不能每個都去辯駁。”
“身份就那麼重要嗎?”李默竹自然知道好友的想法,此時不免有些失落。
“對,很重要,若是不重要我們讀書做什麼,養望做什麼,不都是想要自己和家族更進一步嗎?”劉子恒知道好友雖出身商戶,可因為家裡嬌寵養的一向天真,平日裡便常常給他講些市井的事,也愛勸他一些大道理,希望他不會因為那份天真受到傷害。
《糖果子》確實很火,即便是最近在家溫書的聞書雲和兄長也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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