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從送走端安後,又過去了數月,如今已近中秋時節。
自從離朝各地的起義暴亂被一一鎮壓後,皇帝和大臣們就將目標轉向了在他們眼中引發一切事端的隱者。
從皇帝下旨後,街麵上有關於隱者的議論銷聲匿跡,而隱者寫的兩本書,也被全部搜羅出來焚燒殆儘。
不過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有些東西越是禁止越會引得大眾關注。
這次也不意外,本來對於隱者大眾也不過以為隻是一位筆鋒大膽的狂士,可起義碰上聖旨禁書,隱者就成了一種隱秘的特殊的,不可言說的存在。
世人有憎惡他的作品引得動亂的,有豔羨他即將名留史書的,也有看他的書後深感震驚並認他為知己的。
因為此事,跟著柳姻一同開始寫書的士子們也紛紛被查,一時間人心惶惶,市麵上的也沒人再敢推什麼新書,反倒是開始偷偷將自己的書稿或藏或焚,唯恐引得上層猜忌。
柳姻也是如此,從崔恒警告過自己之後,她也是好久都沒在更新了,不論是柳劍娘亦或是隱者。
這日,柳姻也如往常一般,記錄下自己日常的靈感,卻沒有動筆寫。
她看著此時有些空蕩蕩的院落,一時間有些失落。
三日前她已經讓崔恒將惠姑姑和幾個小孩子送走了,柳夫人也被送到了柳府,竹眉和錢姨陪她一起去了。
至於蘭燕,昨日求她將自己放了出去,柳姻見她意已絕,也不想攔著她免得落得埋怨,也就給她放了身契,順便送了她一些銀錢,順便也將廚娘遣走了。
此時這院子除了她隻有和鸞琴,她看著安靜的院落,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隨即走到鸞琴的房間。
“姑娘,你送我去清音堂吧。”鸞琴看著柳姻說道。
“怎麼可能?”柳姻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她。
“姑娘,我這般身體隻會是個拖累,在清音堂好歹我能活下去。”鸞琴臉上是釋然的笑。
“我既然從那裡將你帶出來,就不會送你再進去。”柳姻看著她搖了搖頭,“放心,我和母親說好了,暫且將你放到師傅家中。”
“安夫人……”鸞琴有些遲疑,“那安夫人不回來了嗎?”
“不知道。”柳姻搖了搖頭,“你現在暫且在師傅的家裡休息,這次不方便帶你離開,之後定然有機會的。”
“好吧……”鸞琴見此,隻得點頭應下。
話音剛落,柳姻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她快步過去,剛打開大門,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兒倒進來。
“你怎麼了?”柳姻一把拖住女孩兒,不在意鮮血打濕石榴裙擺。
女孩口中鮮血不住的往外湧,她拉著柳姻的衣袖,口中不住的喃喃道“逃……快逃……快逃……”
柳姻見她已經有了失血過多的昏迷現象,也不敢耽誤,強撐著背起她,一路走到鸞琴的房間。
鸞琴早就聽到了動靜,正探著頭使勁兒往外瞅,臉上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