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江淮之觀察米迦勒的期間,米迦勒他在觀察江淮之。
這位哥哥比他想象中更為重視江泠。
甚至為了江泠能付出生命。
也是因為這個,米迦勒忽然有些共感。
如是江泠,米迦勒也可以為之付出生命。
所以他沒有再和江淮之僵持。
江淮之把昏睡的江泠放在地上,彎腰伸手擦了下江泠臉頰上的血液。
之後就做自己的事了。
搗鼓了半天,抽出小刀割開自己手腕,把血液滴在他弄出來的藥水中。
這個出血量其實不算多,但江淮之的臉色卻一寸寸白了下來。
他攪和了幾下藥水,彎腰開始圍繞著江泠繪製奇異的法陣。
做完這一切江淮之的臉色白得嚇人,他垂眸看了江泠一會,轉身朝裡屋的祭台走去。
再出來時手裡拿著個泥塑。
米迦勒看了眼,眼眸微縮。
這是江泠的泥塑,而且是上香供奉過的,即使他是西方天使,也能看到泥塑上沾染的香火氣。
很淡,應該是近期沾染上的。
米迦勒伸手抓住江淮之肩膀沉聲問道“這不是獻祭,你在乾什麼?”
“當然不是獻祭,我有說過是獻祭嗎?一換一?不行啊,如果這世間神明寂滅,不複存在,那麼我的弟弟成為這個世界的新神有什麼不可?!”
江淮之在外人麵前一向淡漠沒有感情的臉上染上瘋狂。
“這個世界馬上會發生什麼,你比我更清楚。”
江淮之說著甩開米迦勒的手,將泥塑一並放在陣中,手上沾染一些江泠臉頰上的血液點在泥塑上。
“這不是正經成神路。”
米迦勒淡聲道。
“你作為西方天使知道的還不少,正經成神路是什麼?積攢功德?死後成神?不行啊,我的弟弟等不了那麼久。”
“而且都是神,邪神和神有什麼區彆?前者還能更加隨心所欲,不會被那些條例框住。
再說世間神明都寂滅了,就算是剛剛誕生的邪神,即使脆弱得普通神明就能碾死的存在,可沒有神了啊。”
江淮之笑著說著自己的長篇大論。
法陣中的江泠緩緩睜開眼,他視線還沒完全恢複,隱約能看到江淮之在和米迦勒對峙。
思緒混亂得不像話,雜亂無章,他看著江淮之的方向嘴唇動了動。
“哥哥你要做什麼?”
這是他撐著全部力氣說出來的話。
江淮之聽到聲音立即轉身,以俯視的角度看著江泠,似乎覺得不好他屈膝靠近江泠。
“小念玉啊,怎麼醒了?哥哥在幫你哦。”
說完轉頭看向米迦勒輕聲問道“你說是吧?”
米迦勒沒有回答。
走過來屈膝靠近江泠,伸手捋順江泠的亂發,幽藍的眸子是複雜的情緒,他在糾結要不要阻止江淮之。
可就算不是獻祭,而是造神。
一樣是為了救江泠。
後者好處要比前者好太多了,可造神之路,要比前者難。
江泠如果要成神的話,要舍棄的不光是惡魔血脈,還有人類情感。
而且他造得是邪神。
如果不成,江淮之和江泠都得死,如果成,江泠有可能不會是江泠。
可能會性情大變。
這點對於米迦勒來說不算什麼,在他眼中無論江泠變成什麼樣,成為什麼,都是江泠。
他唯一擔心的是,這樣抽筋拔骨揉碎骨血的疼痛,江泠會不會熬不過去。
江淮之靜靜看著他倆互動,畫麵溫馨得讓他有些牙酸。
“夠了吧,在哥哥麵前好歹也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