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人間兩百年,路西法性子就變了。
他開始愛八卦,還打趣人,甚至還喜歡裝作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當初她想不開問了一嘴。
路西法倒是回答了她。
說是現在流行這種男人,知性成熟的男人。
之後就扣了她三個月工資。
江泠沒有昏迷過去,他時刻感受著骨血被揉碎再一點點拚接的感覺,清晰的感受著這無邊的痛意。
身體上,心靈上,靈魂上。
都是刻骨的疼痛。
最後米迦勒隻敢伸手擦拭江泠眼角滑落的淚珠,之後手就無處安放了。
江泠能感覺到臉頰輕柔的觸感,眼前有些漆黑,他看不見周圍。
但他知道這是誰。
米迦勒。
他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重複了無數遍,似乎這樣就能抵消一些疼痛一般。
經曆無儘的疼意後,江泠意識一點點潰散。
視線恢複時,江泠身體依舊被刻骨的疼痛侵襲,周圍的景象十分陌生,不再身處那個房間中。
鼻尖還殘留著鮮血的味道,江泠有些失神,他知道這血液是誰的味道。
沒有從地上爬起來,他依舊趴在地上,手指一點點攥緊,因為用力過度,手指摩擦地麵開始滲出鮮血。
但這點痛意不及他身上和心裡萬分之一。
“這是誰呀?”
一道溫柔帶著神性的聲音響起。
江泠沒有抬頭,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居然有人會來這個地方,哦不對,不是人。”
那個聲音繼續響起,似乎對江泠很感興趣。
但注意到江泠一動不動,聲音就沒再響起了。
片刻後,江泠感覺到臉頰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下,很輕柔,但觸感不容忽視。
“不要讓哥哥的心血白費啊,小念玉。”
腦海忽然響起江淮之最後的話語。
江泠忍受著這無邊痛意,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目光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白霧,看不透遠處十寸距離。
無儘的白霧,壓根分辨不出方向和自己所在之處。
“是個漂亮的孩子呢。”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但周圍卻沒有人,好像那聲音是從腦海中響起的一般。
江泠艱難挪動腳步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依舊是白茫的霧氣。
這種沒有頭的道路,江泠沒有放棄,他始終忍著疼痛挪動著腳步。
在自己的認知中移動方向,無論方向是對是錯,他隻知道向前走。
那是一條用血親鋪成的道路。
腳踩在地上軟綿綿的,這條路比江泠想象中還要難走,每一步腳踝上都像加了一層沉重的鐐銬,始終阻礙著江泠前行。
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小念玉這邊。”
江泠腳步頓住,猛然回頭,後麵不再是白霧,而是渾身是血的江淮之,他正對著江泠招手,臉上的笑容親切溫和。
這些都讓江泠感到熟悉,他腳步不自覺朝江淮之靠去,隻是踏出去一步,江泠就停住了。
視線依舊注視著江淮之。
“怎麼了小念玉?快來哥哥這邊,你想要聽的故事更新了哦,不是要哥哥給你念嗎?”
江淮之臉上的笑容轉變為疑惑。
整個人生動得就好像活人。
江泠目光始終停留在江淮之身上,腳步卻沒有再挪動分毫。
他就這樣注視著江淮之。
倒退。
江淮之也不再說話,同樣注視著江泠。
不過江淮之的身影很快消失,江泠緩緩轉身,動作很遲疑。
“念玉。”
依舊是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