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四個多小時的奔波,在淩晨六點鐘,車子終於到了舒家大門外!
這會兒天色蒙蒙亮,周圍安靜極了,徐磊轉身看著酣睡在車後麵的老板,有些躊躇不定。
他該喊醒她?還是讓她家裡人來攙她回去?或者讓她這樣睡醒再說?
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他,打開車門想在車外清醒一下,開了整晚的車,他早就疲憊不堪,也困的不行了。
輕輕掩好車門,他略略伸展了幾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又用手乾巴巴搓了搓臉,想緩緩疲勞,雖然已戒煙多年,此刻卻無比想要抽上一根…
誰知這會兒竟有人突然從舒家正門出來!
隻見穿著黑色運動套裝,腳穿白色運動鞋,正準備去晨跑的席默林慢慢走過來。
徐磊停下動作,定睛看向她,他跟著舒相毓三年多,認識舒家的父母和她弟弟,但這位短發女人他卻並未見過。
“請問一下,你也是舒家的嗎?”
既然從舒家出來,想來也應是親朋好友。
席默林抬頭淡淡看了眼清瘦的男子,目光轉而落在他身後的商務車上,幽靜的眸色仿若鍍了幾縷熒光,心也跟著微微慌張起來,但她很快收回視線,怕心中所想成真“嗯,我是舒相君的妹妹。”
那也就是老板的妹妹!
徐磊有些意外,這才恍惚想起來,以前好像聽老板提及過,她有位妹妹在遠方當武警,想來應該就是她了。
他走近兩步,搓著手點頭示意,小聲懇切道:“你好,我是舒相毓的專職司機,我叫徐磊,老板昨晚有點…喝醉了,我不太方便帶她回屋,能麻煩你把她攙回家嗎?”
平常如果有小晨在,他都不用操心這些,畢竟男女有彆,他有眼力見,向來同老板保持該有的距離。
席默林再次抬眸看去,她果真在車裡!
她還以為她不會那麼早回來。
心裡一閃而過的猜想得到證實,濯濯的眸光此刻在模糊的光線中變得更為閃動且詫異,胸腔裡那顆死寂沉沉的心竟也好不爭氣的開始跳得飛快,僅僅隻是這樣,她就已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和情緒了…
徐磊沒有給她拒絕的時間,迅速過去拉開車門,而舒相毓此時正蓋著薄毯平躺在展開的車椅上。
她睡的確實很沉,這些動靜都沒吵醒她。
席默林仍站在原地未動,目光悄然移開,不敢再細看著車裡,那個深藏在心底,她似乎快要遺忘掉,但卻又深愛怨恨已久的女人。
她為什麼要這般著急回來?
是因為得知自己回來了嗎?
可彼此不聞不問這四年時光,卻是真真實實存在。
此刻,兩人相距不過短短幾步,她又該拿怎麼的心態去對待她呢?
隻要遇到關於舒相毓的事,她似乎本能的遲鈍和猶豫。
“你怎麼了?”
徐磊見她有些出神,仍放低聲音問她。
他不敢把老板吵醒了,她起床氣有點大,發起脾氣來有時能嚇死人。
席默林恍然回過神,神色怔怔不覺。
還能有彆的辦法嗎?
她若不想幫忙,便隻能喊醒榮爸楊媽或者相君。
但時間還尚早,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席默林思慮片刻後,縱有難解的心結,還是決定自己來。
她穩了穩心神,然後幾步走到車前,低聲說:“麻煩你等會兒在前麵幫忙開下門和燈。”
徐磊點頭應道:“你不用這麼客氣,你放心攙著老板,我在前麵負責開門照亮。”
席默林輕嗯了聲,待暗暗深呼吸了幾下,又繞肩緩了緩雙臂的酸痛後,方才彎腰跨進車裡,腳步無聲的走到舒相毓的身側,然後小心地拿開她身上的薄毯,隻見她俯身彎腰穿過柔軟的發絲抱起舒相毓的後頸和腿彎處,此刻隻相距咫尺。
久違的靠近,讓席默林心裡既緊張又有些恍然,她身上那熟悉獨有誘人的清冽軟香和淡淡的酒氣頓時湧入鼻腔,讓她本就緊繃的心,似乎都快衝出胸腔了,貼著肩膀的溫婉容顏,比在電視上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她也不需用多大的力,這女人又輕又軟,常年為了保持身材,似乎天天隻用喝水就可以過活。
徐磊吃驚於她居然能這麼輕鬆的抱起老板!本想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時,轉念一想,她身為武警,這點力氣應該還是有的,於是,他隻用手護著老板的頭不被碰到,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抱她入懷的人,根本不會讓她受一點事。
下了車,席默林毫不費力的走向大門口,觸及到她肌膚手感的溫度從微涼到溫若,最後逐漸變得灼熱,她始終目視前方,沒有再細看她的模樣。
徐磊在車裡拿上舒相毓的包和手機,還有脫在角落的高跟鞋,然後迅速跑去推開虛掩的門。
映著徐磊用手機照著的電筒,席默林全程穩穩地抱著舒相毓,待乘坐電梯來到三樓,來到她專屬的房間,徐磊隻開了床頭旁的小台燈,又將被子掀開,騰出位置來,席默林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她安放於床上,再為她蓋好被子,掩實容易漏風的被角,徐磊也小心將手機和包包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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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默林目色沉然,也終於舒了口氣,隻是心裡還緊繃著,她看向徐磊,壓著聲音說:“辛苦你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徐磊笑著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本來都是他分內之事:“隻是真看不出來,你力氣這麼好!”
他見她抱著老板上樓,竟連氣都沒怎麼喘一下,不由得佩服起來。
席默林神色平靜,將台燈關掉後,走到窗前將窗簾拉好“走吧,讓她再好好睡會兒。”
“那就麻煩你了,沒什麼彆的事我就先走了,再見…”
徐磊先她一步出了房間,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趕快補覺,熬了整夜,實在太困太累了。
席默林悄然走到門口,心裡濃濃地酸楚和苦澀被她一次次抑製住,她側身回望床上安睡的人,有些事,縱然過去了許久,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心痛卻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