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徹底安靜下來。
響起的犬吠聲也停止了,想來他們已經走出了巷道。
席默林這才頹然的坐到床邊,雙手搭在膝蓋上,眼淚已悄然落下。
她沒有哭出聲,隻是望著窗外的夜色任由淚水滴落。
縱然舍不得,又能怎麼辦,她什麼都做不了。
姐姐有她自己追尋的理想,她那樣優秀明媚,未來肯定會如願以償。
她自己呢,又該何去何從,未來又在哪兒…
直到天色大亮,不知何時哭累睡著的席默林被舒相君叫醒,喊她下樓吃早飯。
席默林應了聲,從床上坐起,緩了緩精神,等了半晌才起床揉著眼睛走到衛生間。
簡單洗漱後,來到樓下飯廳,見桌旁隻坐著榮爸楊媽還有舒相君,她腳步驟停,這才深覺姐姐真的離家了。
舒雲榮見她精神恍惚,眼圈發黑,有些擔心“默默,怎麼了,沒睡好。”
席默林回過神,搖搖頭坐在椅子上“沒有…”
對此情形,舒相君笑著打趣“姐走了,木頭肯定舍不得她,眼睛都哭腫了…”
舒雲榮轉頭瞪了他一眼,又給默默夾了塊油條,輕聲安慰她“沒關係的,姐姐放假就會回來,你想她了,就給她打電話,她早上走的時候,還反複叮囑我們要多關心關心你。”
席默林抬起頭,蒼白的小臉淺露笑容“嗯,我知道,謝謝榮爸。”
楊玉芬從廚房出來,將煮好的兩碗五穀粥放在默默和舒雲榮麵前,順手拍了下舒相君的頭“好好吃你的飯,哪來那麼多話,去廚房把粥端過來。”
“哦…”
舒相君不敢多說什麼,起身就去了廚房。
楊玉芬轉而坐下,對著默默柔聲道“這個暑假你和姐姐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楊媽希望你也能慢慢對我們敞開心扉,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我們聊,也可以試著和我們談談心,好不好。”
他們皆知她一直以來都封閉著自己的內心,不願與人過多交談。
好在來到舒家,舒相毓能成為打開她心門的鑰匙,隻是免不了會有分彆的時候。
席默林情緒低落的點點頭,小聲回答“嗯,楊媽,我知道,我會的…”
舒相君將剩餘的兩碗粥放在楊玉芬和自己麵前,然後刻意挨近默默,揚聲自豪道“以後有哥哥罩著你,不用害怕。”
“謝謝…”
“不要這麼客氣,保護妹妹,天經地義。”
舒雲榮和楊玉芬互換眼神,都知不是一時就能改變,小孩的心思敏感且脆弱,隻要用心嗬護,總會有融化的時候。
姐姐離開不在家,席默林在家上午看書,下午上網、聽音樂,情緒看似並無太大的變化,但心裡始終空落落的,無論做什麼都好像無法集中精神。
時常跳脫的舒相君仍在忙著補習,陪伴她的時間並不多。
至於起訴盧希奕的事,正在緩慢進行著,整個流程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需要很多資料和證據,還要經過法院的程序。
到了傍晚,在海市安頓好的舒相毓打電話回來,說了很多關於學校的事情,話裡話外都能感覺出她對未來的大學生活充滿了期待。
接下來就是逃不掉的軍訓生涯,雖嚴格艱苦,但是能在這段時期和來自全國各地的同學們聯絡感情,找到誌同道合的朋友。
晚上席默林打開電腦,登錄企鵝,正巧姐姐也在線,她立即發消息給她。
舒相毓坐在床邊,用手機和她聊著天。
平時說不出口的話,席默林都能通過文字表述出來。
因姐姐離開導致低落不已的心情也漸漸好起來。
以後她們時常都能閒聊幾句,談論彼此遇到的趣事,縱然相隔千裡,也不怕變得陌生。
不知不覺聊到了十點,正好輪著舒相毓去衛生間洗頭洗澡,於是互彆晚安。
席默林關掉電腦,也準備洗洗睡覺了。
隻是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人,她始終覺得不太習慣。
八月底,舒相君和席默林開始報名入學。
舒相君即將升入高二,席默林則升入初二,兩人都在同所學校,包括楊玉芬也在此教學。
有了上次盧希奕欺負默默的事情,舒雲榮和楊玉芬商議後,不再將她的事告知學校任何一個人。
當初不知是培訓班的老師還是唐小龍教練透露了默默的消息。
導致她被人無緣無故欺辱記恨,為了避免再有心懷不軌之人利用,對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隱瞞起來最好。
他們雖相信身邊好人很多,但壞人也無處不在。
九月初,祁州安平中學正式開學。
經過開學典禮,升旗儀式,歡迎新生,校長講話,一係列活動結束後,全體師生這才回到教室。
初二一班迎來了新同學席默林,她在講台上簡單自我介紹後,坐到一位女同學旁邊。
“你好新同學,我叫方甜,方圓的方,甜蜜的甜。”
“你好…”
席默林剛剛已在講台上自我介紹過,對她淡然的點點頭,沒有說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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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甜看出她的拘謹,也不急於一時交談太多,今天主要是領書和打掃教室衛生,暫時不會正式上課,便轉移話題,說些課業上需要注意的問題。
之後上學的日子,兩人倒是相處的格外輕鬆和諧,可謂一動一靜,足有一見如故之情。
外貌清甜,性子活潑,向來自來熟的方甜成了席默林在祁州交的第一個朋友。
很快她又認識了方甜的另外兩個死黨,隔壁班的曲師微和紹東霆。
平時午休,四人沒事就聚一起吃飯,聊些校內校外的奇聞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