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默林剛掛斷舒相君的電話,緊接著舒相毓就打了過來,她看著屏幕上號碼備注的姐姐,更加猶豫該不該接,她又怕惹她不開心。
第一遍她沒接,很快又撥了過來。
這次她糾結後,還是接聽了她的來電。
“你現在在哪兒?”
舒相毓坐在車裡,儘量控製著自己怒火中燒的情緒。
席默林心裡的弦倏然緊繃,她難道知道自己準備離開嗎?
舒相毓壓著聲音,再次問她“我問你,你現在究竟在哪裡?”
“在…火車站。”
她低聲回答。
“現在馬上出來,把票退了,我很快就到。”
掛斷電話,舒相毓將手機緊緊握著,她現在懷疑默默是不是到了叛逆期,性情越來越古怪,根本聽不進任何勸解,事事都反著來。
眼見檢票時間已近,有不少旅客在檢票口排起了隊。
席默林站起身,看著站內人來人往,他們都是為了達到各自的目的地來此。
她現在同樣麵臨著選擇,究竟是搭乘火車回家鄉,還是出站麵對姐姐。
猶豫和糾結再次讓她犯了難…
舒相毓還沒趕到火車站,微信提示音再次響起,這次是默默發來的。
“姐,對不起,我已經坐上火車,馬上就要出站了,這次讓你為我擔驚受怕,我很抱歉,你一直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不是我故意隱瞞,而是不能說,將來也許有機會可以告訴你,但那時或許已經不重要了,我知道你心裡會很生我的氣,氣我不聽話,氣我任性,氣我不告而彆,這些我都隻能化作一句對不起,請你不要將此事告訴榮爸和楊媽,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擔憂,我已長大,很多事情需要我自己去經曆和承受,你對我的好,我銘記於心,也請你不要生氣太久,你永遠都是我最親愛的姐姐。”
看完她發來的長長消息,舒相毓不免心生感慨。
傻木頭終究是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般一直依賴自己。
與其說生她的氣,其實更多的是沒能適應她不再跟自己知無不言。
過往那份親密和眷戀逐漸不在,她有了屬於自己的秘密,不能與她分享的,獨屬於她自己的秘密。
她讓司機掉頭回去,既然決定了離開,那麼無論她如何追趕,也無法讓她的心安定下來,不如放她自由。
“木頭,我隻希望你能一直幸福開心,事情既已發生,過去就過去了,我不會再過問…你此去旅途注意安全。”
席默林獨自站在火車的貫通道,低頭看著姐姐發來的消息,眼淚再次無聲落下。
“我會的,謝謝姐。”
車窗外,霓虹的世界慢慢消失在眼前,她來時滿懷期待,彆時滿腹心事,這些經曆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成長。
舒相毓回到自己家裡,看著屋裡一塵不染,絲毫沒有默默來過的痕跡,唯一能證明她來過的,隻有陽台上晾著的床單。
傻木頭,真是固執又倔強,決定了的事,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回到臥室,開燈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個藍色的長方形禮盒,上麵還用彩帶綁著蝴蝶結。
她過去拿起,還有些重量。
於是坐在床邊,將禮盒放在膝蓋上,解開彩帶,打開禮盒蓋子。
裡麵居然是與她有八九分相似的木雕。
她拿出來,仔細端詳,容貌和表情真是惟妙惟肖,連穿的裙子都雕刻的很細致,還能站立,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禮盒裡麵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一句話贈與我最親愛的姐姐,願你安康順遂,事業有成。
以默默較真務實的性子,舒相毓懷疑這木雕是她自己雕刻而成,可是從未見她有這方麵的喜好,隻能以後再問她了。
舒相君很快又打電話過來。
“姐,你真讓木頭就這麼走了?”
“她已經上了火車,我能怎麼辦。”
舒相毓後悔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否則也不會任由她離開,萬一腦袋真的被打壞了,她沒辦法預估後果。
“你倆究竟為什麼吵架?”
這次的事,她們都有默契沒告訴他,也不會告訴父母,免得他們擔心。
“你管那麼多,說了你就能解決嗎?”
聽她對自己發脾氣,舒相君立即反駁道“你就知道對我說重話,明明是木頭惹你生氣…”
“好了,我先掛了。”
舒相毓瞥了一眼木雕,想起傻木頭那個呆樣,怒氣又重新被激起,就怪舒相君,就不該跟他說那麼多廢話…
淩晨兩點過,冠山會所一群剛結束會餐的富二代們紛紛準備離開。
組織者馬維鈞以禮待客送彆他們。
“梅總,下次若有好的投資,煩請記得再與我們聯係啊…”
“嗯,我們先走了。”
梅蕭斐神色淡漠,正欲離開,知名保險公司的二公子寧冉忽然快步走近,與她並肩而行。
“梅總,小弟有件事想問問你…”
梅蕭斐平時最不待見這位浪蕩公子,不過還是維持表麵的平靜。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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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冉微低著頭,目露精光,側向她小聲說道“你那位助理感覺挺不錯的,她有男朋友嗎?能不能介紹我們正式認識一下…”
話音剛落,梅蕭斐倏然頓住高挑的身姿。
她冷冷瞥他一眼,好似暗藏著一把利箭。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她…”
寧冉沒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動,反而看向不遠處等在車旁的喻卿潼。
跟在兩人身後的常銘察覺到斐姐的異樣,領悟過生氣的她是何種可怕的境地,他雖與寧冉關係一般,卻還是好心走過去攬住他的肩膀,迅速逃離了梅蕭斐的視野。
“你小子獵豔敢獵斐姐身邊的人,膽子不小呀。”
寧冉不為所動“隻是一個助理而已,不至於吧。”
常銘回望斐姐已經坐車離開,這才放開他。
“你是不是在裝傻,那個助理若隻是助理,我會勸你嗎,圈裡誰不知道喻卿潼是斐姐的人,你到底搞沒搞明白其中的關係,你還敢明目張膽跟她討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是說喻卿潼是梅總枕邊人?”
寧冉恍然反應過來,身上頓時寒毛直立,梅蕭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她弟弟更是有名的變態,他隻是單純喜歡美女,可梅家兩姐弟觸及的業務可謂甚廣。
“你最近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了…”
常銘不再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寧冉心下惶然,緊跟著他“常銘,你幫我給梅總道個歉唄。”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觸這個黴頭。”
常銘不為所動,迅速開車離開。
寧冉待在原地,心裡有些犯難,他是真的喜歡喻卿潼,不過她既然是梅蕭斐的人,看來隻能讓哥哥出麵幫他了…
回碧璽園途中,梅蕭斐似有些醉,手肘靠著車座中間的扶手,手撐著額角,閉目養著神。
喻卿潼負責開車,一切皆平穩安靜。
“今晚回雲磬。”
“是…”
“你和寧冉怎麼認識的?”
梅蕭斐仍維持著姿勢不變,語氣平淡無波。
喻卿潼專注開著車,神色如常,如實回答她“去年在渺滄你們聚會,他獨自在外麵犯了哮喘,我順便幫了他。”
“後麵還經常見麵?”
“沒有,隻碰見過幾次。”
“他今晚問我,想要認識你…你想跟他嗎?”
梅蕭斐睜開幽深如墨的眼眸,放下撐著的手,坐正身姿。
“想就可以嗎?”
喻卿潼反問她。
兩人私下相處,並不如表麵那麼和諧,很多時候甚至針鋒相對。
“若你願意,有何不可。”
梅蕭斐透過昏暗的光線,淡淡看向她隱在陰影裡的側麵輪廓。
喻卿潼餘光上揚,透過後視鏡也看了眼她,視線收回,她假意釋然道“梅總如果允許,跟著他應該挺不錯的,有錢,長得也帥氣…”
車內繼而陷入了死寂。
“停車!”
梅蕭斐突然冷冽出聲,喻卿潼卻沒有聽她的,繼續往前開。
“我讓你停車…”
帶著怒意的聲音讓人生畏。
喻卿潼好似沒聽見一般,車速反而越來越快。
梅蕭斐將扶手恢複原位,冷冷道“喻卿潼,你在害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