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大地,寒風呼嘯,樹影婆娑,如同鬼魅般舞動。雲逸深吸一口氣,緊了緊身上略顯寬大的敵軍製式鎧甲。王智的易容術堪稱一絕,此刻的雲逸,除了眼神深處潛藏的堅毅,與真正的敵軍士兵幾乎毫無二致。他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戒備森嚴的敵營走去。
敵營入口處,兩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照亮了站崗暗哨冷峻的麵容。暗哨甲,一個身材精瘦,眼神銳利的男子,早早便注意到了靠近的身影。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雲逸身上,仿佛要將他看穿。
“口令!”暗哨甲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洪亮,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雲逸心頭一緊,他事先並未打探到今晚的口令。電光火石之間,他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數念頭。他知道,稍有不慎便會暴露身份,前功儘棄。
他故作鎮定地放慢腳步,模仿著敵軍士兵的姿態,走到暗哨甲麵前,壓低聲音說道“黑夜潛行。”
這是前幾日探子回報的口令,但如今是否更換,雲逸心中並無十足把握。
暗哨甲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雲逸。他伸手示意,“令牌。”
雲逸從懷中掏出一枚偽造的令牌,遞了過去。令牌的做工雖然精細,但在火光下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些許破綻。
暗哨甲接過令牌,仔細端詳了片刻,又遞還給雲逸。“你是新來的?”
“是的,剛調來不久。”雲逸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粗獷一些,符合敵軍士兵的形象。
“哪個營的?隊長是誰?”暗哨甲繼續追問,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第三營,張強隊長。”雲逸回答道。這些信息都是他之前從俘虜口中套出來的,應該不會出錯。
“第三營……”暗哨甲沉吟片刻,“最近第三營在做什麼?”
雲逸感覺到暗哨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他強作鎮定地回答“例行巡邏,加強警戒。”
暗哨甲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但他並沒有就此放行,而是繼續問道“前天晚上巡邏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這個問題讓雲逸心頭一震。前天晚上,正是聯盟派出的另一支偵察小隊潛入敵營的日子。難道他們被發現了?
他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裝作回憶的樣子,遲疑了片刻才說道“沒……沒有什麼異常。”
暗哨甲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盯著雲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確定?”
雲逸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意識到,自己的遲疑已經引起了暗哨甲的懷疑……“我……”
“我……”雲逸感到心臟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仿佛要衝破喉嚨。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滲出,浸濕了他偽裝的皮膚。
暗哨甲敏銳地捕捉到了雲逸的異樣,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想起來什麼了?”他上前一步,逼近雲逸,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我看你小子,有點麵生啊,新來的?新來的怎麼會知道前天晚上巡邏的事?”
雲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暗哨甲的衣襟,怒目圓睜,聲色俱厲地吼道“你什麼意思?!懷疑我是奸細嗎?!”
突如其來的怒吼,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驚動了周圍的其他暗哨。幾名士兵聞聲趕來,好奇地圍觀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執。
暗哨甲被雲逸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用力推開雲逸,踉蹌後退幾步,指著雲逸的鼻子罵道“你小子瘋了?!敢對老子動手?!”
雲逸沒有理會暗哨甲的咒罵,而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著周圍圍觀的士兵大聲喊道“各位兄弟評評理!我辛辛苦苦在前線殺敵,好不容易回來,卻被這個混蛋懷疑是奸細!我為國效力,難道就換來這樣的待遇嗎?!”
他故意說得聲嘶力竭,字字泣血,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幾名圍觀的士兵麵麵相覷,他們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看到雲逸如此激動,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吵什麼吵?!”一個粗獷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士兵走了出來。他是這隊暗哨的隊長,名叫李虎,為人粗暴,但對自己的手下還算維護。
“隊長!這小子……”暗哨甲指著雲逸,剛想告狀,卻被雲逸搶先一步打斷。
“隊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雲逸哭喪著臉,指著暗哨甲說道,“這位兄弟非說我是奸細,還要搜我的身,我……我……”他說著,竟然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看起來委屈極了。
李虎眉頭一皺,看向暗哨甲,問道“怎麼回事?”
暗哨甲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小子……他說他是新來的,可是卻對前天晚上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放屁!”雲逸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我前天晚上一直在前線殺敵,哪裡知道你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隻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就懷疑我是奸細,你……”他說著,竟然作勢要解開自己的鎧甲,“你要是不信,就搜我的身!看看我身上到底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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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見狀,連忙上前攔住他,“兄弟,有話好好說,彆衝動……”他轉頭看向暗哨甲,語氣嚴厲地說道“你也是!一點小事就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暗哨甲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李虎一個眼神製止了。他隻好悻悻地閉上嘴巴,但心中對雲逸的懷疑卻更加深了幾分。
雲逸看到暗哨甲吃癟,心中暗自得意。他趁機從懷中掏出一塊沾著血跡的布條,遞給李虎,“隊長,這是我這次在戰場上繳獲的……”李虎接過布條,仔細端詳了一番,上麵繡著敵軍的標誌,的確像是戰利品。周圍的士兵也開始議論紛紛,有的對雲逸表示敬佩,有的則仍然抱有懷疑的態度。暗哨甲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雲逸竟然真的拿出了戰利品。
雲逸趁熱打鐵,從懷中掏出一卷卷軸,遞給李虎,“隊長,這是我的戰功記錄,您過目。”
李虎展開卷軸,上麵密密麻麻地記錄著雲逸的“功績”。這自然是王智提前偽造好的,上麵甚至還有幾枚鮮紅的印章,足以以假亂真。李虎雖然不識字,但看到那些印章,也相信了幾分。
“這……”暗哨甲還想說什麼,卻被雲逸打斷。
“這位兄弟,我知道你儘忠職守,但也不能平白無故冤枉好人啊!我剛從前線回來,立功心切,所以才表現得有些激動。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派人去前線核實我的身份。”雲逸說得義正辭嚴,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暗哨甲看了戰功記錄一眼,又看了看周圍議論紛紛的士兵,態度稍有緩和,但仍未完全消除疑慮。“那你為何對前天晚上的事如此清楚?”
雲逸心中一緊,知道自己必須謹慎應對。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線戰事吃緊,我們經常能抓到敵軍的俘虜。從他們口中,我們能打聽到不少敵營內部的消息。”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聽說前天晚上,你們這裡出了點意外,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被盜了……”
他故意說得模棱兩可,卻正中暗哨甲的要害。前天晚上,敵營確實發生了一起盜竊案,丟失了一批重要的軍械物資,這件事被嚴密封鎖,隻有少數幾個高層將領知道。雲逸竟然知道這件事,這讓暗哨甲更加猶豫了。
“還有,”雲逸繼續說道,“聽說你們最近換了個新的夥夫,做的飯菜難吃得要命……”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暗哨甲的反應。
這又是王智提前打探到的消息。新來的夥夫廚藝確實不佳,士兵們怨聲載道,這幾乎成了敵營裡公開的秘密。
暗哨甲的臉色終於徹底變了。他沒想到雲逸竟然連這種小道消息都知道,看來他的身份的確不簡單。他深深地看了雲逸一眼,沉聲道“你可以過去了,但下次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多謝兄弟理解!”雲逸拱手行禮,心中卻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騙過了暗哨甲,但同時也明白,自己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後麵必須更加小心。
他小心翼翼地向敵營深處走去,時刻注意著周圍敵兵的動向。他的目標是接近敵軍的主營帳,獲取高層動態。
走到一處拐角,一道黑影閃過,在他耳邊低語“小心,他還在暗中觀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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