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歌聲那麼美妙,她唱的又甜又酸。
甜的是少女的嗓音,啁啾挪轉而像伊黎耶林間青冠雀鳥。他偶爾會在歐庇克萊歌劇院加班,工作到清晨的時候也時有發生,晨間的露景泉邊上總會有這樣的聲音。
但那曲詞……雖說那維萊特璃月話現在說的不錯,但是有些詞彙的使用上以及聯係上下文去理解的能力還差一些。
但這首曲子,他能夠察覺到。
有點像他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吧?簡直就是在說他自己。滴不儘、開不完、睡不穩、咽不下。
[所以芙寧娜到底去了哪裡……]水之龍王隻能在心裡哀歎。就在這時,已經空了的杯子又被那女孩續了一杯。
“這種酒的味道,和楓丹的並不一樣。”漲紅了臉的那維萊特說著,便舉起了杯子,那個四四方方的小東西。然後又是一飲而儘。
“先生不該這樣喝,會把身體喝壞了。要一點點細細的品味才行。”看到這位審判官先生喝的有點急,淵澄有點怕他真的喝多了,想要去阻攔。她也的確有些擔心。結果,那維萊特已經自己取過酒壺,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放在桌旁。
那維萊特其實並不喜歡飲酒,甚至帶有甜味的飲料什麼的他都不喜歡,他總覺得但凡是水,就該是純淨的樣子才對,但是今天卻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我看這家夥八成是第一杯喝的急,現在有點上頭了!]淵澄暗暗想道。好在那維萊特比較聽話,喝了第二杯以後就就停了下來。
“剛才淵澄女士問過水神的事情,我有說過會好好措辭,然後告訴你,那麼,你想知道芙寧娜的什麼?”長久以來,沒有誰能走進這位無情的審判官的內心。芙寧娜是一個,隻可惜,那維萊特一直不願意承認。承認他對水之魔神著迷,無論她的表演還是彆的什麼。直到她準備離開前,他可能才發覺吧。但是現在尋她不見,隻覺得心裡失去一塊東西。
“先生說點什麼都好,對了,聽先生的話語,這位神明的名字是叫芙寧娜?很可愛的一個名字,是個女孩子?而且先生叫的很是親昵,怕是你與這位神明的關係並不簡單吧?”女孩調笑道。
“嗯,芙寧娜是個可愛的女孩,但……她經曆很多她不該經受的苦難。她,似乎隻是普通女孩。水之魔神、魔神芙卡洛斯、塵世七執政、眾水眾方眾律法的女王……她隻是個應當被憐愛的女孩罷了……”那維萊特說著,還是趁著淵澄,或者說芙寧娜內心歡喜的時候,突然把倒滿的酒又一飲而儘。行了,三碗酒下肚,港裡出了名的三碗不過崗。
第三杯酒喝下去,他覺得咽喉火辣,胸口有火焰在燃燒。就像是在中午跋涉在飾金沙漠,被炙烤後的空氣侵襲氣道那般難過。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越痛苦,大腦就越覺得舒暢。[我,還想喝一杯,這東西太難喝了,苦澀而嗆口,可是我還想再來一杯。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讓人興奮。]那維萊特這樣想著,又要給自己添上一些,卻被這女孩給攔住了。
“先生可不能再喝了!”淵澄有些急切的把剩下的半壺酒抓住,並捂在懷裡,說什麼也不打算交出來了。[我可真是無聊,為什麼要慫恿他去喝酒呢,這樣下去的話……等明早起來,他肯定會頭疼的。]
那維萊特是個溫文爾雅的人,他沒有像淵澄平時在萬民堂的那些酒鬼似的,見到自己的‘命根子’被人搶走就開始耍賴耍潑。
那維萊特隻是紅著臉微笑的看著她,並未伸手去搶,也沒有吵著還要喝什麼的,隻是用勺子挖了點雞豆花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淵澄女士的廚藝很好,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你所做的菜肴都是我特彆喜歡的,所以,淵澄小姐實際上是我認識的人嗎?從港口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那維萊特說著,又舀了一勺百味一縷,細細的品嘗後,他更加覺得,這才是世間珍饈。
“哈,說什麼呢,我是第一次見到先生,而且我這樣一個淪落風塵的小女子,怎麼會有機會認識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呢,先生真是說笑了。”被那維萊特這樣一問,少女馬上打起哈哈搪塞起來。她岔開話題,又把交談引導到了水之魔神的身上。“像是先生這樣的人,常與神明為伴,怎麼會認識我這種人呢。”
“與神明為伴?的確,我的確是她的伴侶,我們明明簽訂過契約的,她是我的妻子的。可是……她拋棄我了。”那維萊特有些黯然。
[不是,哥們,你怎麼喝點酒嘴上胡謅啊,誰拋棄你了,你也太能瞎說了。]但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能這麼說。這種情況,淵澄最好的表現就是震驚,她得大吃一驚才對。[不行,那維萊特這副德行,不能讓他走了,今晚得讓他住這裡,不然出去瞎說的怕是要出事啊!]
思索一會,淵澄先是表現出極其震驚的樣子說道“剛剛我聽到了什麼,堂堂一國的神明誒?是先生的伴侶?這瓜不小,展開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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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個,做出了一些忤逆整個世界的事情,隻可惜。我不能告訴你個中緣由,很抱歉了,淵澄女士。”
“忤逆世界?這罪名有點大啊!”淵澄故作姿態,她的惡趣味讓她覺得,以一個外人的樣子,逗弄大審判官,是一件超級有趣的事情。她又加了一點調劑。“不過神明和先生你做了什麼事?”
“我和她在一起,這件事本身,就是對現行秩序的踐踏,對至高法理的蔑視,但我並不打算對所謂的秩序與法理低頭。可是,我背棄的我的族人,也背棄了……”
淵澄沒聽清他最後說什麼,不過不用腦袋,她也能想到,肯定是什麼「雄偉邦國的聖父」一類一類的,這位水之龍王偶爾會把這幾個字叼在嘴裡,時不時的吐出來。
此時,審判官有些難過,他終於無力的趴在了桌上。淵澄靠近他推了推他,卻發覺,這位審判官因為不勝酒力,早已睡著了。看著他這樣,淵澄也沒有辦法,隻能給他扶起來,把他送到那個矮榻上。
她廢了很大的力氣,畢竟她隻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平時打架的時候,倘若具現出武器來,力量就會鑽入體內,而現在她也沒拿武器什麼的,哪有什麼力量灌注,隻能靠著柔弱的身軀,給他扛到睡覺的地方了,還幫他把外麵的大氅脫掉,本來打算留下裡麵的內襯的,可是這種衣服要是讓他穿著誰也會很疲勞的。所以最後,一股腦的把他褪了個乾淨,又拉過這兩天自己蓋的被子想給他蓋好,卻發覺這被子又短又小,根本遮不住這位審判官?
無奈之下,她擦了擦汗水,走到門前,輕輕推開後,就看到了柔然正蹲在地上,淵澄敲了敲門框,引起了她的注意。柔然見到她探出頭來,便站起身小跑了過來。說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先生今晚得「留鋪」了!”
“啊,「留鋪」,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嘛!你要接……”
但柔然還沒說完,少女就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說道“彆瞎說,先生喝多了不省人事,隻怕是走不了了,今晚隻能在我這裡過夜了,我不是說過我結婚了嗎,我可不是那種會輕易看上彆人的放蕩家夥!安心了,去幫我取一套加大的秀被吧,女孩子的小被子可蓋不住他。”
柔然聽她說完,也就放心了,便跑出去了,不一會,她搞來一床大的被褥交給了淵澄。
但淵澄拿到這套新漿洗過的被褥,輕輕的把褥子挑出來丟到了一邊,然後又是勞累了一番,才把這褥子鋪在下麵,又讓不省人事的大審判官躺好。等把那厚厚的棉花被子蓋在那維萊特身上時。她甚至有些脫力了。剩下的,就是讓他這麼將就來一夜好了。
等忙完了一切,淵澄這時候才覺得自己也有點困倦了,她拉過自己的那床小被子,裹緊了自己躺在了那維萊特的身邊。
[本來看你這麼聽話,還想獎勵你的,不過這一次我不打算讓你找到我,所以,要是真的獎勵了你,不就是,我給我自己綠了?]淵澄緊緊盯著他睡著的樣子笑著想道。不僅僅是那維萊特在思念著芙寧娜。
那首曲子,那維萊特聽到隻覺得是自己內心的具現。可這首曲子,明明是少女思念的樂曲。
少女也當然的想念著他。可惜了,這一次,不行……
但是……
「神明自會降下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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