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本該屬於影武者的戰爭,但神明卻偷偷獨自前往了,察覺到的影武者,拚了命的向著坎瑞亞趕去。
隻把漆黑肆虐的稻妻,交給了狐齋宮。兵士們傾巢而出,為了在荒海阻擊登陸的漆黑野獸。
……
在這之前,本來是一場祭典的開始,春飲坊主受到委托,要為祭典印染漂亮的布絹。而門外遊玩的孩童尚不知黑暗早已湧動。
祭典之所在,便定在了甘金島之上,神明與影武者,還有那位宮司大人。便一同走在祭典的路上,隻是偶然間,狐齋宮遇到了幾年前被她趕出鳴神大社的女孩。
宮司大人肩頭的小狐卻是率先跳了過去,跳到了那女孩的頭上。也是此時,將軍與她的護衛,碰巧看到了這位春飲坊主。
“你們認識?”真才說出口,又恍然大悟。“也對,畢竟是狐狸一族的人,你認識也不奇怪。”隨後,將軍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坊主前麵打了一個招呼,而影武者還是那般冰冷的臉頰,微微欠了欠身。
坊主自知身份低劣,便依次認真的為將軍,宮司,武者見禮。不過她頭上的小神子可就遭殃了,因為少女頻繁的垂下頭顱,所以她三次差點掉落在地上。但細致的小爪子,卻把少女的頭發很好的揪住。總算沒有落地……
“這祭典上的裝飾真漂亮,都是出自你的手嗎?”宮司四下張望,隨後問道。
坊主更加尊敬的說著“不瞞宮司大人,的確是奴家印染。隻是些許小技,不足掛齒。”
“倒是有些意思,對了!早玉小姐是否能解答我的問題了?”狐齋宮倒是很有興致,開口問道。
而真有些好奇的先開了口“什麼問題?說出來聽聽唄!”
“須臾與永恒……”宮司大人轉過頭,對著將軍說道。
而坊主有些愕然,長久以來,她隻忙於家人。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衣角被人拉動,有個小小的男孩,慢慢的抱住了她浴衣下麵的小腿。
“哎呀,還未給將軍大人和諸位介紹,這是奴家的傻兒子。”坊主又嬉笑的給男孩抱起。此時,幾人才看到男孩腦後垂著的狐狸耳朵。
“半獸人?這麼說,早玉小姐早已嫁人了?那也不錯。”狐齋宮感歎著。眼中帶著一些惋惜。但終究沒有表達。她也許很欣賞這位早玉小姐,隻可惜……
坊主出身低微,不過野狐而已,身上又未曾流淌「白辰之血」,是無法成為下一任宮司的。而今,身體也已被玷汙。如此,狐齋宮又想到當日給她趕出去,讓她尋求答案是對是錯?
[想必早玉,一定也遇見了姻緣之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強求呢?]狐齋宮笑了笑,輕輕撫摸著小孩子的腦袋,又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後說道“有空記得帶孩子回鳴神大社遊玩。”
然後,她揪住了神子的後脖子上的軟軟的肉與皮,重新給她放在了自己的肩頭。便招呼著將軍與武者離去。
春飲坊主便朝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鞠了一躬,繼續沉浸在祭典之中,狐齋宮卻有些黯然。
……
不知過了多久,將軍與狐齋宮對坐在甘金島上最高的地方,俯視下去,既能看到祭典,也可以瞧見遠處天守閣震懾下的明亮稻妻。
真似乎察覺這位宮司大人有話要說,狐齋宮隻是臉上愈發掩上陰翳。麵容上浮現的不是憂心,亦不是恐懼。是深切而悲哀的不舍,對稻妻的不舍,對友人的不舍。
將軍輕喚了一聲,對著她的妹妹說道“阿影,我想吃油豆腐了,不然你去給我買一些呢?”
小小的神子一聽到是油豆腐,立刻從狐齋宮的肩頭跳到了影的身上,嘴裡興高采烈的唱著油豆腐油豆腐。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離去了……而此時,狐齋宮抖動的耳朵,聲音越發淒涼。她口中喃喃說道“世界之禮本就無常……”
“你察覺到什麼了?”真抓住了她的手問道。隻是,這手太過冰冷……
“沒有,前路晦暗無比,我們無法同行。是一片漆黑。”狐齋宮繼續說道……
“可總歸是有辦法的,你說是吧!我們總能保護稻妻。我作為將軍,要讓稻妻延續,讓我的妹妹,讓阿影她……”
“不管怎樣,你想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將軍大人。隻是,這片土地,土地上的人,都無法獨善其身。”狐齋宮的話語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