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從七點一直在會所的前廳後廚吧台來回輪轉。
等到逼近淩晨從至真園出來,她就坐在門口路邊的石墩旁伸手輕輕按摩著自己浮腫微酸的腳踝。
下班早,她都是坐公交車回去。
下班晚,她會選擇走出這一段燈紅酒綠,銀灰色的建築和各種高奢廣告燈牌林立的市中心,到最近的天橋底下去打車,會便宜接近十塊錢左右。
但是這段路可不短。
田馨再隨便揉了幾下,聽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才突然記起她忘記吃晚飯了。
便利店就在旁邊,她站起來打算去買個麵包應付一下。
才剛剛走出幾步,耳邊響起急刹的刺耳聲響。
“上車。”
男人的磁性嗓音像摩擦在粗糙地麵的砂石。
讓她不得不駐足。
霍霆將手肘倚在駕駛座的車窗玻璃上,指節上夾著支煙,單手握著方向盤。
那張健帥囂張的臉被夜晚的霓虹燈映出迷離光影。
霍霆有些不耐,“愣著乾嘛,上來,我們順路。”
田馨坐上了副駕駛。
霍霆開車很野蠻,一路“橫衝直撞”,好似這京市沒有一條道不為他開路一樣。
“你平時這麼晚了都怎麼回去?”
他說不出來的好奇。
看著小姑娘姣好膩白的麵容,個頭也小小的,很好欺負的樣子。
這可是犯罪的殺器。
田馨覺得窗外的風景都已經飛馳成了一條條顏料了,她略帶緊張地捏著安全帶。
聽到男人的問題,還稍微懵了幾秒,“我會走路到立交對麵那個天橋底下去打車。”
“那裡很偏,路燈都沒有幾盞。”
“對,可是那裡打車便宜。”
霍霆沒有說話了,他輕瞥了一眼田馨。
先開始的時候,小姑娘還有些緊張,直到路虎車一路高速行駛,卻依舊穩當之後,她就開始昏昏欲睡。
頭低垂下來,有頭發蓋住小部分她倦意濃濃的臉,露出一截瘦白的脖頸。
像她在雜物間裡做作業的動作。
很漂亮,很乖。
田馨也不知道自己在車上睡了多久,等到迷迷糊糊再睜眼卻看到已經到了租房的樓下。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過了,皮質的舒適座椅,比田馨租房的裡那張房東用硬床板拚接成的窄小床鋪舒服多了。
“到了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霍霆已經下車,他背靠著駕駛座的車門抽煙,等到煙味散儘了才轉過身,“到了很久了,你像八百年沒睡過覺似的。”
田馨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我”
話還沒說完,她的肚子在此刻再次不合時宜地傳出兩聲“咕咕”的叫聲,大概是睡飽了,疲憊被驅散之後,餓意浮湧了上來。
廉價的租房單元樓,遠離城市的喧囂,加上深夜的萬籟俱寂。
田馨覺得這聲音誇張得像打鼓。
其實落到霍霆耳朵裡也就是一個信號。
“餓了?”
霍霆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這附近這麼晚恐怕沒有吃的了,我們開回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