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蕊仔細看著瑞奇的眉眼,她上輩子沒經曆過的人和事突然呈現在自己麵前,於蕊感到有些猝不及防,還有些感動。這一世,她的人生不一樣的,瑞奇的人生也發生了變化。
病房裡的人都沒有說話,瑞奇的媽媽捂著臉,遮蓋著通紅的眼圈。喬梁依舊笑著,但是這個笑裡溶解了蜜糖,因為他知道,兒子有救了。
接下來的幾天,向城、於蕊和周奕辰忙得不可開交。多虧喬梁的無條件支持,素材拍了好多。於蕊和周奕辰兩個人熬了一個通宵做樣片發給ary,但等了整整一天,ary都沒有反饋。晚上六點,向城實在拖不下去了,給ary去了電話。
“你們的片子我看了,不倫不類的,我也不知道從何提意見。所以我就沒有給你們回複。”
“片子的總體風格是要改變嗎?”遭到了全方位的否定,向城有些著急。
“你們試試吧,我看一下做出來的效果。”ary不緊不慢,沒有表達肯定也沒有表達否定地,掛上了電話。
三個人緊急召開了小組會議,商量對策,最後向城決定於蕊親自上場,做一個出鏡的vlog。
於蕊沒有帶什麼化妝品,她隻能向瑞奇媽求助。沒想到,第二天,瑞奇媽帶來了一位專業的化妝師給她化妝,出鏡的服裝帶了四套。
按照向城寫的腳本,於蕊順利出鏡完成了拍攝。然後又和周奕辰連夜做了樣片,給ary發過去之後,結果還是是石沉大海。
向城再次給ary去了電話。電話那邊ary的態度依舊不鹹不淡
“你們新做的樣片我看了,感覺一般,沒有情感,沒有故事,就連技巧也沒有。”又是全盤的否定。
“您能給我提一下指導意見嗎?”向城壓下內心的煩躁問道。
“意見嘛?我們要做出有情感的東西,而不是說表達方式換一下就算改變了。向城,雖然當初我不讚成做這個片子,但是既然咱們已經花了錢,派了人,就需要把這個片子做好。你是新聞專業出身,專業方麵我指導不了你,我隻是覺得這個片子沒有打動人的點。”ary說了不少。
“行!我再改一版。”
“我覺得你不用著急,沉下心來想一想,有哪個點能打動人。不要把大家搞得都很疲勞。假裝工作,無效用功其實不可取啊。”ary又補充了幾句。
放下電話,向城呆坐了半天。ary的話應該有些真誠的意味在裡麵。比如情感,比如加班。他找來了於蕊和周奕辰一起商量,自己囿於一個框架中太久了,難以突破,問問局外人,看看有什麼新的思路。
於蕊揉著雞窩似的頭發,周奕辰邊喝咖啡邊打著哈欠。現在向城的每一句話,對他們來說都是帶聲的空氣。
“向城,你讓我倆休息兩個小時吧。實在是不行了,現在開會,我能的隻會是汙濁的口氣和混亂的思維。”
“但是咱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你看看你倆這副德行!”向城吼了起來。
“你現在說啥都刺激不到我,你要是不讓我回自己的房間,我就在這安眠了。老娘伺候不了了。”於蕊倒在了床上。當人體產生了生理反抗,除非有偉大的理想作為支撐,要不然真的挺不過大自然的召喚。
向城轉向周奕辰,準備改變一下攻擊目標,結果發現小夥子臉卡在咖啡杯上,已經打起了呼嚕。
此時此刻,向城有了晚年諸葛亮的心境——扶不起,真是扶不起。
沒過五分鐘,三種呼嚕聲此起彼伏。
三個人越過了晚飯,直接開啟了夜宵模式。沒有了村民的熱情關注,三個人吃得不亦樂乎。向城不再催促其他兩個人提交方案。心死自然懶惰。
可能聽出來三個人的口音來自於北方,老板抽空還和他們閒談了起來。他們吃宵夜的這家店鋪是開了40年的老店,爸爸傳給兒子,兒子傳給孫子,現在孫子都娶妻生子了。小飯店在外地還開了兩家分店,由族裡的兩個後輩經營。但是,各家小店的風格都沒變,口味也一直遺傳著。小店好像史官,記錄著一元村的變化,見證著時代的變遷。
小店之前的顧客主要是當地村民,後來有了外地的打工者,再後來有人拿著攝像機來拍探店視頻。老板總是笑容可掬地對待每一個人。他添了大瓶的辣醬,加裝了充電口,給拍攝者了木台(用來抬高攝像機)。在晚上10點以後,一元村仍舊燈火通明,小店和類似的商鋪為這人間增添著濃濃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