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楊皎無法理解的是。
這娃喝了奶仿佛更加有勁兒了,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就連蚊道人的悠閒喝奶時刻都被打攪了。
楊皎被震得耳膜發麻,眉頭剛剛皺起。
眼尖觀察到的蚊道人便湊過來提議著
“楊皎,我把他嘴封了吧?”
楊皎……
你這個保鏢,有點子太負責了。
兩瓶奶,不值當你付出這麼多啊蚊砸!
這被人丟棄掉的孩子像是個燙手山芋一般砸自己手中了,帶回去養的話,二郎應該不會跳腳吧?
楊皎被哭嚎的手足無措。
她不會哄孩子啊!
她自己都還隻是個孩子!
在這官道上突然多了一行軍隊。
最前方幾匹高馬開路,護著中間一輛華麗車駕,在其後,浩浩蕩蕩的跟隨一路行軍。
楊皎默然一瞬,將這孩子放到路旁,拉著蚊道人在一旁觀望著。
希望這一隊是個好心人,能夠收養了那孩子。
軍隊漸近。
那嬰孩啼哭更加大聲,
前麵幾人隻是看了一眼未曾停下。
就在楊皎以為沒人要正待自己出去之後,隻見中間車駕伸出一隻手來,撩開車簾看了看。
整個軍隊停行。
有人立即上前將繈褓抱到了車駕一旁。
擋簾被徹底撩開,從中走出一個五十歲儒雅男人,伸手將繈褓接了過去。
奇怪的事,就此發生。
那哭嚎的孩子在那人懷中便立時乖覺起來。
楊皎想著這人出行車隊這麼大,定是個人物,抬頭看向旗幟。
“女……臣……”
商朝八百侯,有叫女臣的嗎?
那男人抱著嬰孩,雷聲霹靂,他看著心生不忍,遙看四周沒有人煙,隻得歎息一聲
“蒼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有緣與我相遇,那便收為我第一百個義子。”
“天降驚雷,就喚他雷震子。”
男人的話音剛落。
蚊道人就覺得楊皎突然向後倒去,
連忙接住她後,搖了搖喚道
“楊皎楊皎,你怎麼了?”
“你被雷劈中了嗎?我怎麼感覺你麻了?”
楊皎猛地彈起,看著抱著雷震子的男人,咬著袖子嘀咕
“西伯侯,周文王!”
她再次朝著隨軍幡看去,那上麵寫的哪裡是女臣啊,分明是姬字!
姬昌的姬!
姬發的姬!
伯邑考的姬!
這是遇到西伯侯被招入朝收雷震子那日了?!
她定睛朝著西伯侯看去,
抱著雷震子的手中還攥著幾枚銅錢,西伯侯為雷震子取了名字後,這才在馬架上為他卜了卦。
待到銅錢正反麵立定,西伯侯挑揀幾番,大笑起來
“此子與我果真有父子之緣,但無承膝之份啊,你們就此搭棚為他護雨,留下一隊人馬看護。”
身後的將士立即搭棚立房,為雷震子做了個臨時避雨處。
隨後軍隊前行,朝著朝歌而去。
蚊道人呀了一聲,了悟道
“哭的太大聲了,沒人要了。”
不。
楊皎沒說話。
她知道,文王六十四卦,
分明是算出了雷震子跟著自己不如讓後來的人收下機緣更大,
這才將他放在此處的。
軍隊早已走遠,楊皎現身走到雷震子前。
留守的軍隊看到西伯侯剛走,卦便應驗了,當即更加崇拜,忠心再進。
對著楊皎二人稽首道
“兩位姑娘可是來尋這孩子的?”
收徒的,應當是雲中子。
楊皎不是,但不能不認
“是,勞煩諸位照看了。”
“不妨事不妨事,這也算是我們西岐小公子,還望姑娘好生相待,我等便隨侯爺去朝歌了。”
“告辭。”
兵馬快步而去,追隨西伯侯。
楊皎蹲下身看著剛有了名字、義父的雷震子,感歎
“長得倒是精致……”
可惜了。
七年後就得變成鳥人。
青麵獠牙,背生雙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