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妃端坐在軟榻上，手中輕撫著一盞點燃的宮燈，燈光映在她的臉龐上，冷峻中透出些許倦意。她目光幽幽地盯著燈火，似乎陷入了深思。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高人從殿外緩緩走入，躬身行禮，臉上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娘娘，長公主近日動作頻繁，她似乎已經察覺到一些端倪。”
顏妃沒有立刻回應，隻是將燈盞放在身前的桌案上，微微歎了口氣。片刻後，她輕聲說道“她何嘗不知道，這場棋局本可以不走到這一步。”
高人聞言，神色微動，語氣帶著幾分試探“娘娘可是後悔了？其實，若再加一道術法，或許還能徹底穩固局勢。”
“夠了。”顏妃冷冷抬手打斷，眼神中透出一絲不耐，“我從未想過要害她。當初的術法，隻是想讓她遠離宮廷的爭鬥，換一個地方安然度日罷了。可是她……卻一心要將我拉下馬。”
高人略微挑眉，語氣中透著幾分揶揄“娘娘若心存仁慈，隻怕最終受傷的會是您自己。”
顏妃聞言微微一笑，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的夜色“你以為我害怕她嗎？我隻是……不願看著她走向絕路。”她頓了頓，聲音稍稍低沉了一些，“她母妃對我有恩，我不想毀掉她唯一的骨血。”
高人目光微閃，語氣中帶著些許冷意“可是娘娘，若她繼續這麼下去，不僅是您，就連顏氏一族都會受到牽連。您甘願承受這樣的後果嗎？”
顏妃沉默了片刻，嘴角浮現一抹苦笑“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楚婉蓮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她繼承了她母妃的智慧和堅韌。她現在對我步步緊逼，我隻能小心試探，不能輕舉妄動。”
“試探？”高人低頭淺笑，似乎覺得這個詞有些可笑，“娘娘，以長公主的聰明，她隻會將您的試探視為挑釁。”
顏妃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鐲，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我知道。所以，若她肯退一步，我不會趕儘殺絕。但如果她執意與我為敵……”她抬眸，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我不會坐以待斃。”
高人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預料到她會說出這句話“娘娘果然心思縝密。不過，那符文石的出現，似乎已經讓長公主陷入了新的局勢之中。接下來，或許可以借助它，看看她到底會走多遠。”
顏妃眯起眼睛，語氣低沉“符文石……這本是她母妃留下的遺物，原本我以為，留著它能為她擋一劫。但現在看來，它或許會成為她的催命符。”
高人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此物確實與長公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要她觸碰，便會激發術法的殘餘力量。到時候，她不僅難以自保，反而會招致更大的危機。”
顏妃沉思片刻，嘴角浮現出一抹譏笑“她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局勢，卻不知道，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我要讓她知道，這場宮廷的棋局，不是她能輕易翻盤的。”
高人從袖中取出一卷符文畫軸，緩緩展開，上麵的符號複雜而神秘，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娘娘，接下來的計劃，隻需您一點頭，便能讓長公主陷入更深的泥潭。”
顏妃看著那卷畫軸，目光漸漸變得冰冷“不要逼我走到這一步。我需要更多時間，看看她的底線在哪裡。若她肯退，我便留她一命。若她不肯……那便彆怪我手下無情。”
高人微微低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隱秘的笑意“娘娘心軟，但臣下絕不會手軟。請您靜待佳音。”
目送高人離去後，顏妃獨自坐在窗前，望著外麵的星空。她輕輕歎了口氣，喃喃自語“婉蓮，若不是因為你的母妃，我又何必如此猶豫？你一心要將我逼入絕境，可若真到了那一步，誰能保全你呢？”
她從袖中取出那塊與長公主發現的符文石一模一樣的石片，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符號。燈光映在她的臉上，勾勒出複雜的神情。
“這條路，我們都已經回不了頭了。”
思緒漸漸被拉回到那一天。
得知長公主楚婉蓮決心為母報仇時，顏妃感受到的不是憤怒，而是徹骨的恐懼。
“她知道了多少？”顏妃的聲音當時近乎顫抖，緊緊抓住貼身侍女的手腕，“她的母妃早已不在，這件事又如何能傳到她耳中？”
侍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娘娘，長公主最近經常查閱皇室舊案，並對多年前貴妃娘娘去世的事產生懷疑。還有，宮裡有傳言，說……說您與那件事有關。”
“胡說八道！”顏妃猛然起身，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透出一絲恐慌，“她想讓我伏法？她憑什麼！”
這一切讓她意識到，楚婉蓮不僅僅是一個長公主，她還是當年那位溫柔卻聰慧的貴妃留下的唯一血脈。貴妃生前對她仁厚有加，但顏妃清楚，當初為了家族利益，她不得不謀劃貴妃的死，而貴妃的存在，正是她權力的最大威脅。
“婉蓮……”顏妃喃喃自語，語氣複雜，“若你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我願意給你留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