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厲凝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實話，“路過。”
葉昭輕笑一聲，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個蹩腳的理由，但此刻他也沒有力氣去追問。
他隻覺得渾身無力，胃裡翻江倒海，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一般。
“我帶你離開這裡。”
厲凝霜說著，扶著葉昭向外走去。
葉昭的身體沉重得像灌了鉛，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他靠在厲凝霜身上，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溫度，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兩人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宮牆外的一處僻靜之所。
厲凝霜將葉昭扶到一棵樹下坐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遞給他。
“這是療傷的藥，服下吧。”
葉昭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一股暖流從胃裡散開，讓他感覺舒服了許多。
“謝謝你。”
葉昭由衷地說道。
厲凝霜微微頷首，沒有說話。她看著葉昭，眼神複雜。
葉昭的後背緊緊貼著粗糙的樹乾，厲凝霜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
這香味非但沒有讓他清醒，反而使他原本就混沌的意識更加迷糊，仿佛墜入了一團柔軟的雲霧之中。
胃裡翻江倒海的惡心感終於漸漸平息，一陣虛弱感襲來，讓他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視線最終落在近在咫尺的厲凝霜身上。
月光如水，傾瀉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清冷絕美的輪廓。
明明是來殺他的，卻一次又一次地救他。
“看什麼？”
厲凝霜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過頭。
葉昭輕笑一聲，虛弱的嗓音帶著沙啞
“看看我的救命恩人，長得可真好看。”
厲凝霜眉頭微蹙，這輕佻的語氣讓她很不舒服，正欲開口訓斥，卻被他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你說…你若是對我動了殺心，我是不是早就死了好幾回了？”
厲凝霜沒有再說話，隻是彆過臉去。
葉昭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像被羽毛撓了一下，癢癢的。
這女人，明明殺氣騰騰的，卻又透著股說不出的嬌憨。
他掙紮著起身，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
“彆動。”
厲凝霜伸手扶住他，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你傷還沒好。”
“沒事，死不了。”
葉昭咧嘴一笑。
“就是這太子，下手真狠，回頭得好好跟他算算賬。”
他說著，眼神卻落在了厲凝霜的臉上，帶著幾分探究
“你為什麼救我？”
厲凝霜頓了頓，眼神閃爍
“我……我隻是不想欠你人情。”
“哦？是嗎？”
葉昭挑眉，語氣玩謔。
“可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口是心非呢？”
厲凝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猛地抽回手
“你胡說什麼！”
葉昭也不惱，隻是笑了笑
“凝霜姑娘，你臉紅了。”
厲凝霜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葉昭在她身後喊
“喂，你去哪兒？”
“回客棧。”
厲凝霜頭也不回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