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都死了。”我平靜的說。
像狼一樣的男人愣了片刻,呆滯著的目光,麻木的動作,張開了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他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那……那……”男人停頓了,接著無所謂的說“那也正常嘛!在淨組工作還是蠻危險的啊!哈哈……哈……”
那位像狼的男人撓了撓頭,打著馬虎眼,隻是他的目光根本不敢看向我那張平靜的臉。
“怎麼……怎麼好好的,兩個人都死了啊?稻穀雖然年紀小,但本領還是全的,晚上姐更是,淨組裡麵的老腕子了,怎麼會一下就死了呢?嘛!也對……”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在淨組工作嘛!總是些玩命活,沒辦法的……”像狼一樣的男人低著頭。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潮濕的空氣湧入他的鼻腔,這時候他應該有把傘,然後被晚上姐搶去,舉在了稻穀的頭上,他就隻會在一邊的罵罵咧咧,卻又無可奈何,到最後晚上偷偷的笑,稻穀在一邊憋著笑,而他隻是勾起嘴角。。
“我不知道你還在期待什麼?但是結局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你這半年來裡抱著怎樣的心態過著這樣的生活,但是現在你告訴我答案。”我在暖色的燈光下,透過雨,看著那個像狼一樣的男人。
“你根本就隻是抱著一個空洞的理想,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裡的紙醉金迷是你無法抵禦的,你那空殼般的理想在這裡隻是一個空想。”
“你既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欲望,也沒辦法填充空殼般的理想,你告訴我說,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雷霆的巨刃從天空的邊際垂直而來,那貫穿胸膛的刀鋒,在那個狼一般的男人麵前,無比的恐怖,他顫抖著,握緊著,憤怒著,卻沒有任何的底氣。
他想說點什麼,比如:我不是一事無成,我其實……我其實……
再比如:我有了解過當年的人權運動,隻是……
又比如:我對於平等的概念有了更深層的理解,它不能建立在人與人的階級之上,需要有一個相對的平台……
可是有用嗎?
剛剛到他還在摳著煙嘴,試圖吸上一口煙渣子。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低下頭的了。
他被貶的一無是處,他是誰?斯卡森家族的淨組成員,在東拓平原斯卡森家族工業區,和西伯利亞斯卡森家族工業區都有著無比巨大的權利,甚至在整個開拓帝國都算的上數一數二的組織,他是那裡麵,代號三萬的成員,拿的是鐵飯碗,有兩個美女同事作伴,他的人生就該死在扞衛斯卡森家族的利益上,他的生命就該為斯卡森家族燃燒。
可現在呢?
為了一口煙,他狼狽不堪。
也許當初三少爺就不該蠢的放他走,就該讓晚上姐好好的罵醒他,他就不該不辭而彆。
可是……人生有重來的機會嗎?
沒有。
去年冬天他離開的淨組,到現在快有八個月左右的時間了,半年多的時間裡,他看到的太多了。
這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當初他的偽裝能被一眼識破,為什麼他始終能感覺到那一層的隔閡。
到現在,他還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那欠了錢的酒保也許算的上一個。
他摸摸肚子,下落的雨讓他感受不到涼爽,因為他的內心早就被貫穿了。
人隻有在死前,才知道生的可貴。
而人隻會在活著的時候覺得死不可怕。
就像現在的三萬才覺得後悔。
“三少爺,求您了,把我安排到淨組去吧!”
三萬跪了下來,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內心百感交集。
雨下的更大了,風也刮了起來,連帶著路邊的野草,也敢飄舞了起來。
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有點雨,但不大。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我平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