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著一邊的山崖,走下海灘。米白色的沙子踩在腳底,海的味道滲入鼻息。
“大海。”
“你沒見過海嗎?”
薇莉澤淪站在了我的身邊。
我回憶了片刻,突然想到我從未在這樣的角度望著一整片的大海,以至於這一整片大海在我的眼中算的上新奇。
“嗯,看過,隻是今天的格外新奇。”
薇莉澤淪看了看我。
說。
“土鱉。”
薇莉澤淪揚著腦袋晃了晃,大步走向大海的淺灘。
“你要做什麼?”
我問她。
“你知道嗎?在維拉其人的傳統裡,每個小孩在12歲的時候都要獨自到海浪裡去,不留餘力的向前奔襲,直至力竭。”
“最後等待父母的救援。”
“你猜我當初遊了多少米?”
薇莉澤淪說,慢悠悠的向海裡走去。
“……”
“是16米,我記得那天是冬天,海岸邊有許多的冰碴,父親把我放在了海岸邊,那天跟現在一樣,淡淡的天光照亮海麵。”
“大家都知道我是大祭司的孩子,他們的目光全聚集在我的身上。”
“我告訴我那少歸家的父親說,我要遊到三灣峽去。”
薇莉澤淪脫下自己的鞋襪,默默的走入海麵。海水倒灌入海灘,浸濕她的肌膚與腳趾。
“好涼,好冰。”
薇莉澤淪淡淡的說著。
年幼的金發少女對自己的父親說。
“如果我能遊到三灣峽,就說明我就是下一任的大祭司,到時候你得多回家,多看我和媽媽。”
“為什麼?”
她的父親並不理解小女孩天真的幻想。
“因為我足夠優秀,我絕對是一位合格且優異的大祭司,比你更棒,更加合適。”
金發少女是驕傲的,十二歲的年紀她已經自認為可以撐起一片天地。
“行。”
男人沉默的認可了,他相信自己的女兒,也讚歎這近乎狂妄的勇氣。
這並不可笑,起碼男人是這麼認為的。人如果失去了勇氣,那麼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雙手。
“拉鉤!”
“嗯。”
寒冷的海水浸濕她的身體,她不斷向前遊去,她穩住自己的心神,告訴自己她必然成功。
可沒遊出幾步,她的腳突然抽筋,一瞬間她像是折翼的飛鳥,向大海的深處沉溺。
而他的父親此時因為莫比拉王的號召,早早離開了這場所謂的傳統。
寒冷的海水像是帶著觸手的怪物,從她落入都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被拉入深淵。
她多希望這時候她的父親可以打破這膠狀的黑色海水,帶來一絲的溫暖與陽光。
可是沒有。
當天比賽結束了,才有人突然發覺那位大祭司的孩子沉入了海底。
“我家孩子才遊了四五十米,不知道祭司大人的孩子遊哪去了,可能已經跑了四五百米吧?”
“要說我,那孩子可以遊個一千多米!”
“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哈哈!”
“祭司大人當年也才700多米。”
“唉還真長江後浪推前浪。”
“可不是嗎?”
所有的孩子都有自己的父母看著,他們最認可的那位冠軍,此刻在海底沉睡。
“你知道後續嗎?”
“……”
我搖搖頭。
“我失敗了,因為沒有遊的很遠,那天夜裡的浪把我拍回了岸邊,隱秘島的冷把我叫醒。”
“我灰溜溜的躲著所有人,回到了家。”
“那天父親沒有回來,母親給我洗了澡,問我成績。”
“16米,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