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很糾結,天神殿距離神樹所在的位置不算特彆遠,他很快便確認無罪是真的強闖規則去了現世,這也是他來到神界之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現世的熟悉氣息和那道限製神族離開神界的規則。
令他糾結的正是這個機會,神主無憂沉眠,神王無罪離界,規則鬆動,現世就在眼前,以他目前恢複的實力完全可以強闖規則返回現世,甚至他還可以試試騙一騙秩序定下的規則,或許不用付出代價也可以回到現世。
能重回現世的好處無需多言,但他心裡也很清楚,如果他不在的話早晚會有大膽的神族會來神樹這裡試探,到時候這樹上的十幾個人族小孩就死定了。
雖然這些小孩整天吵吵嚷嚷的,性格也都千奇百怪,但幾年的時間相處下來,如果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也不可能,他自己也是做父親的人,每次在小孩們情緒低落開始思念家鄉父母的時候,他也會默然想起自己的妻兒。
陸長生答應過這些小屁孩會把他們帶回去,說起來這些孩子在現世身份都不一般,沒想到自己在陸家村宅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正兒八經經營人脈是跟一群小屁孩。
那個話很多但很懂事,又是烏托邦二代大姐頭的田瑤回去以後就適合做他的兒媳婦,雖然年紀比陸川是大了幾歲,不過女大三抱金磚嘛。
那個叫繆和平的小屁孩是個倒黴蛋,他爹和他媽都死在了衛國戰爭,沒過多久他自己也被穿越了,剛來的時候聽說武愈就是武國太子,掛在樹上跟他罵了十來天。
還有這個武國太子,隨著樹上烏托邦的孩子越來越多,一開始出於保護這個倒黴孩子的目的認他做了乾兒子,不管是因為啥有了這樣的關係,回去以後如果當了皇帝總得念著點他的乾爹和乾哥哥吧。
可是他來了這鬼地方,十幾年才碰到一次這麼難得的機會,錯過這一次天知道下次會是什麼時候才會再遇上,特彆是他前陣子知道林清影被陸川複活之後,思念就像附骨之疽煎熬著他。
“長壽叔,你在想什麼呢?”陸長生正糾結著,突然聽到他的準兒媳婦田瑤在他腳下的樹枝上問道。
“沒想什麼,修行呢。”
“我才不信呢,你都有好幾分鐘沒晃樹枝了,是不是又想林阿姨了?沒事的長壽叔,你不是說人界有人在動手弑神了嗎,說不定那就是我們的長輩在想辦法救我們呢?”
平日裡都是陸長生安撫這些小孩,今天反倒是被小孩安慰了,陸長生笑了笑沒說什麼,突然間他臉色大變,他感受到那神界與現世的聯接被徹底斷開,然後便是天神殿的方向傳來了無罪毫無形象地怒吼。
神樹搖了搖身子,陸長生便聽懂了它在說無罪丟失了一部分的本源,這樣的重創對於神王來說也是接近要墮境的重傷,想來天神殿短時間內應該就會更換一位代管神王。
我去,這麼猛的嗎,連神王都釣?
陸長生望了望那變得比之前還要更加牢不可破的規則,幽幽地歎了口氣,這下是真沒轍了,隻能等著陸川他們從現世殺上神界了。
或許也還有個辦法,出去參加了一次宴會之後他發現神界似乎也不是鐵板一塊,如果他打著神樹的旗號出去招搖撞騙,有沒有可能他先在神界拉起一票勢力,直接把這天神殿給乾了,自己當神主?
陸川醒過來的時候有些迷糊,他睜開眼看到的似乎是宮殿的穹頂,內壁上劃著人族弑神的壁畫,他聽到周圍有很多熟悉的聲音,不過那些話都不是在跟他交談,他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便看到了林清影,旋即他的右耳便被人給擰住了。
“臭小子,劍道給你玩上癮了是吧?”餘歡可不會慣著他,如果不是焦北川很快給他回了消息,他又要開著時間零衝去景國撈人了。
他在烏托邦開往青鄄的飛機上一路都在跟寧輕侯等人磨叨,以後說什麼也不能放陸川出門,出門就惹事,隨著他自己的能力提升,惹的事還一次比一次大,出去參加個婚禮怎麼就能搞成這樣的。
他陸川左側被人團團圍住的自然是景從雲,在他的婚禮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全世界都為之震驚。
之前烏托邦在論壇上提出的倡議,認定神族是人族的敵人,說元氣修行是神族的陰謀隻是引起了少數人的關注,對更多的修士來說都覺得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甚至到現在還有人說烏托邦判定耀國祭祀邪神邪教隻是戰爭借口,烏托邦說元氣修行是神族陰謀的宣傳才是真正想要拖慢全世界修士修行進展的陰謀。
但這次景從雲當眾弑神,引來神王降世,手握開天河做鞭,笞人族如螻蟻,隨著一張張各個角度的照片在論壇上流出,人們這才真的相信神族的威脅就在眼前。
景從雲受的外傷倒是不多,雖然無罪的第一鞭主要是抽向他,但他也及時拿出了秩序,這本大書像是盾牌一樣,和拘神陣等其他手段一起護住了他。
隻是壽元的事情確實難辦,畢竟景從雲還沒有超凡,壽數的上限本就沒那麼多,景國自己的醫修和烏托邦過來的醫修討論嘗試了半天都沒搞明白秩序奪取壽命的原理,隻能用常規的珍惜靈藥先給他延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景從雲自己倒是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在陸川斬碎了無罪的手之後,失去控製的開天河就從天上砸落到了青鄄河畔,他在現場挺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堅持指揮在場的修士抵抗這一場無妄水災和消散後續影響,然後又和齊明睿、楚清歡一起清點人員傷亡和安撫。
一直忙到傍晚夏無疆從威寧郡趕了回來,烏托邦的飛機也降落在青鄄機場,這群大佬才把他從青鄄河畔給“綁”回了皇宮。
比起景從雲,陸川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身上像刀刮似的疼,體內的經脈又斷了許多,這樣的疼痛他上次在無儘之海上就已經體驗過了,一回生二回熟,下次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