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接連收到兩封密信。
前一封剛剛送來的喜報,還沒讀透,第二封跟丟了的消息就緊隨其後,傳到了他的桌案之上。
與之一起的,還有校尉他們的求罰信。
嬴政自然不會處罰他們,豎子狡詐,材官們已經儘力,並無錯處。
經過這幾次的交鋒,嬴政已經知道,一切都需要時間。
阻止他的,從來都不是某個人、某件事。
而是,這天意。
天道嗎?嗬嗬……
朕!
偏不信這命!
朕雖隻是一個人。
但是。
朕偏要做那神之事!
六國再難打,朕都已經打下來了,又何懼這小小詭蟄。
即便他們能逃一次、十次,朕就再抓他百次、千次。
總能抓入牢籠,如那劉季一般。
“大兄,再快些~”
車隊旁,扶蘇正用力的蹬著車蹬。
三輪車兜裡,蘇瑾月和小十三坐在裡麵,高聲叫喊著。
“大兄,好快!三哥要趕上我們了,快快,再快些。”
嬴政聽著馬車外兒女們的笑鬨聲,漸漸從思緒中回神。
真希望如三兒講過的無腦爽文一般,殺幾個叛賊就可使得天下穩固。
可惜……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重要的是民心,而不是簡單的殺戮就能解決的。
這個道理,他已經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裡參透。
“與天鬥,其樂無窮!”
山高路遠,巡遊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開往下一程。
官道上,蘇瑾月的笑聲傳揚出很遠。
隊伍的後方,被帷幔全部遮擋住的馬車裡,劉季趴在車窗前,用手指扒拉著車窗上的孔洞,羨慕的看向外邊。
那是誰在笑?
笑的真好聽,比他們縣最有名的那個女掌櫃的聲音都好聽。
這般肆意,肯定是隨行的公主,也可能是國師。
提到國師,他的雙眼亮了幾分,而後又漸漸黯淡。
肯定很美吧,可惜,他被鎖著,要不然,他還能上前攀談幾句。
正這麼想著,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狹小的窗洞外,一片綠色之中,正有一位身著官服的女郎,領著仕女向後方走去。
那身影越來越近。
是了,呂雉,真的是呂雉。
“娘子!娘子!雉兒!呂雉!”
他大喊出聲,企圖引起對方的注意,眼見著呂雉目不斜視、越走越遠,他急了。
“回頭,娘子!呂雉!我是劉……”
沒等他喊完,負責看守他的黑衣衛已經打開車門,進來一拳給他打暈了過去。
那黑衣衛氣憤的盯著腳邊暈死過去的劉季。
竟然被他喊出聲響,自己定要被大人責罰。
嘖,晦氣。
輕唾一口,黑衣衛動作極快的將劉季拖起來,綁住手腳,堵住嘴,做完這些才返回車外,跟走來的衛郎令認錯。
馬車外,呂雉已經走遠。
她的眼中有些陰沉,這個該死的劉季,作死彆帶上她。
大難臨頭,竟然還想拉她下水。
還有,誰是他娘子,兩人早已沒有半分關係。
一場小鬨劇,並未在車隊裡引起任何波瀾。
大家都像似不知道此事一般,就算是臨近聽到那幾聲高喊的,也隻作耳聾,權當沒有聽過處理。
車隊的最前方,終於玩累了的公子、公主們,各自回到自己的馬車裡,等到下一站停靠點。
蘇瑾月剛剛坐下,宦者仆射就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