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頂嘴了?”林暉遠摸著下巴,又寬慰似的拍了拍許願的肩膀,語氣十分認真,“罷了,你看開一點,你知道人為什麼活著痛苦嗎?”
“為什麼?”許願疑惑的瞥他一眼。其餘幾人也皺起眉頭思索。
“因為生命的縮寫是s。”
“……”
病房詭異的沉默了,林暉遠似乎沒察覺到自己的抽象,他開始繞著病房欣賞“哎呦我,這就是病房啊,這麼牛。許願你能不能下來讓我躺躺,我保不齊一輩子都住不上一次的嘞。”
“你有病應該去精神病院林暉遠。”許願翻了個白眼,“你如果去精神病院裡我砸鍋賣鐵給你開間單人的病房。”
“咦,咋還有條件限製。”林暉遠撇撇嘴,他似乎看的差不多了,聳了聳肩,“好了,你沒什麼事我也該走了,你爸媽很擔心你……”
他看著許願臉上的傷,頓了頓,彆開了目光“還是早點回家吧,再怎麼樣許安也在家裡等你。”
“嗯。”許願點點頭,林暉遠將雙手插進口袋。
“行了,那我走了,我得去跟叔叔阿姨說一聲,我會讓他們彆來找你,讓你好好休息一晚上,你……彆死了。”
他已然轉過身去,準備朝外走,最後那幾個字說的極其輕,但許願離得近,她還是聽到了。
一個枕頭朝著林暉遠砸了過去“你見不得我好是吧。”
林暉遠被砸了個正著,鬱悶的一邊摸後腦勺一邊把枕頭撿起來拍乾淨,聲音鬱悶“為啥不管誰每次都能打到我……”
他把枕頭放回去,語調裡少了幾分平常的漫不經心,他看著許願,表情難得的認真“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好受,但是你彆尋死,最多兩年你就能考出去了。許願,你人還不錯,我不想你這麼早就死了,再忍忍吧,你才改的名字不是嗎?讓這個名字多陪你幾十年吧。”
他說著,沉默轉身,朝外而去。
許願被他的突然煽情搞得有些彆扭“你先把你家那一堆爛攤子收拾好再說吧。”
“我知道啊。”他的聲音又帶著了吊兒郎當,“我可是要娶溫柔美女,走上人生巔峰的人。”
“你果然應該去精神病院。”
“走啦。”他沒回頭,朝後揮了揮手,消失在了幾人的麵前。
幾人都各懷心思,李海辰打了招呼,先送疲憊的白羽回了家,把這裡全權交給了喬意和護工。
許願被林暉遠一提醒,這才想起明天下午還要去處理許安的事,不禁歎了一口氣。
喬意在她身旁坐下,說想聽點林暉遠的事情。
許願一愣,便點了點頭。
……
她對林暉遠的印象始於初中,他是初中搬到許願這個小區的。
二人同班,林暉遠剛上初一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每天都十分開心,但自從有一次鼻青臉腫的從外頭回來後就安靜了許久。
那時的許願還叫許元,班上有一些曾經的小學同學,總是愛大肆宣揚著許元名字的由來,似乎如此特殊的名字,總是能成為他們的課後談資。他們喜歡肆意的猜忌著許元的經曆和家庭,哪怕那是彆人的傷疤。或許是因為都年紀不大,這種惡意總是純粹的,沒什麼由頭。
“你們為什麼笑她?”
許元記得那是她跟林暉遠產生交集的第一句話。
一節再普通不過的自習課,大家各自成團的聊得熱火朝天,卻又不知道為什麼話題跑到了許元的身上。
林暉遠的臉上滿是疑惑,沒長開的男生麵容帶著稚嫩,聲音也還沒開始進入變聲期。
那幾個人被他說的一愣“我們沒笑話她……”
“那你們為什麼說到她就笑?”直腸子的林暉遠更疑惑了,他眼神古怪的看向許元,指著她,“她長得很好笑嗎?”
許元的額角抽了抽。
那幾個人飛速的瞥了許元一眼,壓低了聲音“你彆那麼大聲,扶弟魔會生氣的。”
“啥是扶弟魔?”
“就是啥都以弟弟為主的重男輕女的人啊。”他們似乎也說不清楚。
“那你們瞅見她弟了?”林暉遠歪了歪頭。
“沒見過。”幾人麵麵相覷。
“那為啥這麼說她?”
林暉遠的聲音不小,班上都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因為她的名字就是她爸媽為了生兒子才娶的啊。元,二兒。”裡頭有人冷哼。
“哦,她名字這麼來的。”林暉遠若有所思,但是隨即眉頭又皺了起來,語氣真誠而充滿了疑惑,“那關你們屁事啊?”
為此,林暉遠被班上的人孤立了好一陣子,但他似乎並沒有發現,依然每天沒心沒肺的在年段的樓道裡跑來跑去。
但是許元看在眼裡,她那時對林暉遠其實充滿了感激。
直到,午休的時候,班上很空,那時就剩許元一個人在班上吃著泡麵,她好不容易交到的外班朋友跟她麵對麵的吃著。
林暉遠在角落整理著書包。
“你為啥叫許元啊,我爸媽說我的名字是《詩經》裡頭查了許久才查到的,你呢?”
許元的手頓住,僵硬的把麵送進嘴裡,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她對她名字的由來感到難以啟齒。林暉遠就一本正經的回答了。
他把書包甩到背後,十分的認真“二兒啊,她爸媽想下一胎要個兒子。”
說完,他就哼著歌走了。
那朋友似乎覺得有些尷尬,匆匆吃完就找借口離開了。
許元坐在位子上,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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