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電梯,劉招娣抓著她的手就是一頓揉捏,皺著眉喃喃自語“糙的很,哪有女孩子家家手這麼糙的。難怪招人嫌棄。”
她說著,又伸手捏了一把許願的屁股“屁股也這麼小,以後咋的生大胖小子?身材一點料都沒有,活該招人厭。”
“這個金龜婿你給我釣好了知道沒,趕緊生個大胖小子穩住地位。”她說著,又不斷的喃喃自語,“以後家裡的家務活你都彆乾了,讓你爹做,我明天給你買幾個豬蹄燉著,你可全都得給我喝完了,那什麼豐胸的木瓜牛奶以後一天一盅……這頭發怎麼也稀稀拉拉的……”
她對著許願的身體挑挑揀揀好一頓,隨後皺著眉開口“明天請假,我帶你去拿藥調理調理身子,這底子你以後遲早給人甩了。”
許願被她用指尖左戳右指著,始終一言不發。
電梯門打開,二人進了那還亮著光的房子。
劉招娣一回家就跟許國平說了這件事,許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明白了以後家務活都不能讓姐姐乾,他的眼神便亮了起來。
倏地,想到了什麼,劉招娣又一把衝上來扯開了許願的衣服,看見了她腹部那道猙獰恐怖的燙傷,眉頭死死皺著“得想個什麼法子給這個疤去了,難看死了,這東西多敗興致……”
“不要。”許願一把又將衣服扯下,“這個疤我不祛。”
“由不得你胡鬨!”
“你祛了我就跟他提分手。”許願怒視著她。劉招娣猛地驚住,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恨鐵不成鋼的開口“不識好人心,被嫌棄的那天有你受的。”
許願沒說話,徑直回了房間,鎖上了門。
黑漆漆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她背靠著門,緩緩的滑落到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湧出。
羞恥,自卑,不甘……
一切一切不堪的情緒浮現出來,她壓抑的哭著,不曾外泄一點聲音。
她環抱住膝蓋,將頭深深的埋入其中。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
許願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臉去見喬意了。劉招娣那些話跟賣女兒有什麼區彆,所有的野心都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似乎她許願跟喬意在一起從開始的目的就不純粹似的。
這讓她怎麼再去麵對喬意對她的好,從劉招娣出現的那一刻,她努力掩藏住的不堪,似乎隻在瞬間就被撕開,毫無保留的袒露在她心愛的男生麵前。
他優秀帥氣,家世還好。
而她本身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她一直在努力追趕他的步伐,可在劉招娣出現的那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早就爛在了泥裡。
哭了許久,她緩緩的站起身,外頭的月光隻有些微灑入進來,在地麵映射著窗戶的投影。
她站在月光下,看著全身鏡裡的自己,一件件的,脫掉冬季裡厚重的衣物。
體表的溫度越來越低,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被凍的立了起來。
直到僅剩了貼身的衣物,她看著鏡子裡乾癟的身材,伸手摸向了腹部那猙獰的傷疤。
她自小記事就早,五歲那年,也是這麼一個寒冷的冬天,她從沙發上睡醒的時候,家裡早就已經空無一人了。好在她已經習慣,自己拿著小板凳去洗漱倒水。又去拿了麵包吃。
她沒上過幼兒園,當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站在陽台的邊邊看著下麵的小朋友被各自的爸爸媽媽抱著牽著送去幼兒園裡頭。她隻記得劉招娣告訴她,女孩子讀書沒用,不管讀多少,將來都是要嫁人的。
可她依然向往那種生活,又或許她隻是當初羨慕他們的父母是如此的疼愛他們,至少,她沒感受過。
等到小區裡的孩子都陸陸續續走光了,小小的許願便會回到沙發上,她不識字,便不會看書,隻得按了遙控器看動畫片。
她看得無聊了,便一邊開著電視,一邊打掃屋子。小許願其實還是蠻自豪的,她啥都不會,但是做家務還是很厲害的!
家裡一共四個房間,一間爸爸媽媽的臥室,一間書房,一間未來弟弟的臥室,一間茶室。
她屬於那個小沙發。
四間房間都鎖著門,她進不去,索性也不嘗試了。
她想出去玩,卻發現門從外麵被鎖了起來。
好吧,可能是爸爸媽媽又忘了她在家裡睡覺了。
偶爾,她站在小板凳上打開窗戶跟樓下的小朋友說話,又會很快被他們的爸爸媽媽製止,告訴她不能把頭探到窗戶外麵,但是打開容易,她卻怎麼也沒辦法拉上了。
寒風灌入,她隻得用沙發上的枕頭搭起小房子,蓋著小毯子睡在中間。
實在凍得慌,她就會跑到衛生間裡,把浴霸打開,蓋著小毯子睡得安詳。這是她無意發現的,隻是爸爸媽媽在的時候嚴厲禁止,說耗電很大。
就這樣百無聊賴的過了幾天,本就不多的麵包吃的見底,她的頭突然有些暈乎乎的。身體止不住的怕冷。
隨便吃了些眼熟的感冒藥,她又開始自娛自樂的一天。
外頭的樹枝沙沙作響,她總想著如果有東西能記錄那片刻的美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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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餓的有些疼。她似乎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每每她的頭剛探出去想要問問樓下的叔叔有沒有吃的,卻還沒開口就被趕了回來。
為啥啊,沒人聽小孩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