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交易下的恐怖反噬
民國十八年,世道亂得像一鍋煮沸的粥,軍閥割據,匪患橫行,疫病肆虐,餓殍遍野。我叫宋書禹,本是個窮酸畫師,困在這亂世,畫作無人問津,三餐難以為繼,整日在破廟與野狗搶食,苟延殘喘。
一日深夜,我蜷縮在破廟角落,餓得兩眼昏花、神誌恍惚之際,一個身著黑袍、身形高大的神秘人悄然現身。月光被烏雲吞噬,廟內漆黑一片,唯他周身籠著一層幽綠磷火,陰森可怖,麵龐隱匿在兜帽之下,看不清模樣。
“宋書禹,你想擺脫這窮困潦倒的日子嗎?”神秘人聲音沙啞暗沉,仿若砂紙摩擦,直直鑽進我耳中。
我瞪大雙眼,抱緊懷中畫筆,哆哆嗦嗦問道“你……你是誰?怎知我姓名?”
他低低一笑,笑聲似寒夜梟鳴“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給你享不儘的榮華富貴,隻要你與我做筆交易。”說罷,他緩緩伸出手,掌心躺著一枚黑得發亮的骨戒,戒身紋路仿若扭動的小蛇,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戴上它,往後你作畫,筆下之物皆能成真,金錢、美人、華宅,應有儘有。但你得記住,十年之後,你的靈魂歸我所有。”神秘人的話像惡魔的低語,蠱惑著我瀕死的心。彼時的我,被饑餓與落魄磨平了理智,滿心滿眼隻剩翻身的欲望,鬼使神差般,我伸手接過骨戒,套上手指。刹那間,一股寒意從指尖直竄腦門,眼前發黑,再回神時,神秘人已消失不見。
次日清晨,我強忍著頭痛起身,拿起畫筆隨手勾勒了幾錠銀子。眨眼間,白花花的銀子“叮當”落地,在破廟的塵埃裡閃爍著誘人光芒。我又驚又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涼氣,才確信這不是夢。此後,我住進豪宅,綾羅綢緞纏身,每日山珍海味,還娶了城裡最美的姑娘為妻。名噪一時,求畫之人踏破門檻,達官顯貴紛紛與我結交。
起初,一切順遂得超乎想象。但日子久了,夜裡作畫時,燭光總會莫名搖曳,黑暗中似有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我;畫筆偶爾不受控製,自行在紙上劃出怪異線條,拚湊成扭曲鬼臉,衝我猙獰一笑。妻子也日漸憔悴,常半夜驚醒,抱著頭哭訴耳邊有淒厲哭聲,吵得她不得安寧。
五年過去,怪事愈發猖獗。一日午後,我在書房作畫,窗外陽光陡然黯淡,烏雲滾滾而來,黑沉沉壓向宅子。屋內溫度驟降,呼出的氣都凝成了白霧。我筆下的山水圖,溪水瞬間泛紅,成了血水潺潺流淌;山巒扭曲變形,化作張牙舞爪的惡鬼模樣。正驚恐時,房門“嘎吱”大開,一陣陰風吹過,掛畫紛紛墜地,玻璃鏡麵“嘩啦”碎裂。
隻見一群身著素白喪服的“人”飄然而至,他們身形飄忽,離地三寸,臉如死灰,眼眶空洞,流著黑血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打轉。為首的那個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著我,聲音空洞冰冷“宋畫師,時辰快到嘍,拿命來吧!”說罷,群鬼呼嘯著撲來。
我驚恐萬分,轉身欲逃,卻發現雙腿似被釘住,動彈不得。慌亂間,我摸到桌上的鎮紙,抬手砸向群鬼,鎮紙徑直穿過他們虛幻的身軀,毫無阻攔。群鬼愈發逼近,冰冷的鬼爪搭上我的肩頭,徹骨寒意瞬間傳遍全身,我牙齒打顫,冷汗如雨下。
緊急時刻,我想起曾聽聞的道觀,拚死掙開束縛,跌跌撞撞朝道觀奔去。道觀位於城郊深山,沿途荊棘劃破衣衫、皮肉,我渾然不覺。好不容易到了道觀門口,卻見大門緊閉,銅環鏽蝕。我瘋狂砸門,高喊救命。良久,一位白發蒼蒼的道長緩緩開門,目光銳利如鷹,上下打量我一番,皺眉道“你周身邪氣衝天,怕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
我“撲通”跪地,哭訴與神秘人交易的經過。道長臉色大變,連聲歎息“糊塗啊!你與惡魔訂約,哪有善終的道理。”說罷,他掏出羅盤,口中念念有詞,引領我走進道觀後院的法壇。
法壇四周燭光搖曳,煙霧繚繞,牆上掛滿符咒。道長手持桃木劍,蘸了朱砂,在地上畫陣,命我站於陣中,又將一道黃符貼在我額頭,叮囑道“待我做法,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千萬彆出陣,否則性命不保。”
道長開始念咒,聲音高亢激昂,手中桃木劍揮舞得虎虎生風。一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道觀內的鈴鐺瘋狂作響。突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正是那神秘黑袍人。此刻,他周身魔氣滾滾,看不清麵容,唯有一雙血眸,仿若兩團燃燒的地獄之火。
“想毀約?沒那麼容易!”黑袍人怒吼一聲,抬手一揮,魔影鋪天蓋地朝法壇襲來。道長桃木劍一挑,幾道金光閃過,抵住魔影攻勢。黑袍人見狀,身形一閃,直撲向我,鬼爪探出,眼看就要抓到我的咽喉。
道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向桃木劍,劍身光芒大盛,化作一條金龍,咆哮著衝向黑袍人。二者纏鬥一處,一時間天昏地暗,道觀建築搖搖欲墜。我緊閉雙眼,死死守住心神,額上冷汗不斷,黃符被浸濕,幾近脫落。
激戰多時,黑袍人漸漸落了下風,惱羞成怒,猛地轉頭看向我,念動詭異咒語。瞬間,我腳下的法陣光芒銳減,靈魂似要被硬生生拽出體外。道長心急如焚,掏出一枚古樸玉佩,朝我扔來“握緊玉佩,莫讓靈魂出竅!”
我手忙腳亂接住玉佩,剛握住,一股溫潤之力護住靈魂。趁黑袍人分神,道長祭出一道終極符咒,符咒光芒萬丈,如一張金色大網,將黑袍人緊緊罩住。黑袍人淒厲慘叫,身形不斷扭曲、縮小,最終化作一縷黑煙,消散不見。
經此一役,我雖撿回一條命,卻元氣大傷。家中錢財化為烏有,妻子離我而去,豪宅也成了殘垣斷壁。更為可怖的是,每至夜深,總有隱隱哭聲在耳邊回蕩;鏡子裡時常映出黑袍人的血眸,冷冷盯著我;作畫時,筆下儘是淒厲惡鬼、血腥場景。餘生,我拖著殘軀,浪跡天涯,逢人便告誡莫被貪欲蒙蔽雙眼,惡魔的交易,終究是要命的詛咒,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的恐怖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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