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去找玄朔,正遇上他發火。說你又納了兩個男寵,還是仙門弟子。”沈清宵神色低落,像是受儘了委屈。
那時也是玄朔極少幾次衝人發脾氣。
玄朔待人向來溫和。
他的出身讓他得到世間的任何東西都有如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而他骨子裡的教養也讓他待人接物無不與人為善。
所以他鮮少有脾氣。
可那次,他當真是氣急了。
把麵前書案上的東西全部推倒,把殿裡的擺設摧毀的一乾二淨,大罵荒唐。
那時恰逢沈清宵找他商量加固護山結界的事,便遇上了如此場麵。
沈清宵也是就此得知,她有很多男寵。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沈清宵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羲和殿的。
其實很正常不是嗎?
她是魔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區區幾個男寵罷了,都不過是她閒時作趣的玩物。
這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甚至都不認識他,不知道他。
原本他也打算把那些不該有的情意永遠藏在心底。
可是為什麼,心中會這麼酸澀,這麼難過呢?
“仙門弟子?”
姬容的聲音喚回沈清宵的思緒。
“我似乎有些印象,大約是哪個護法給我獻上的美人吧,也許是那對雙生子?”
沈清宵更難受了,眼圈紅紅質問她
“美人?雙生子?”
姬容連忙解釋道“你千萬不要誤會!有些人為了巴結我是送上來許多美人。可我多數沒留,不得不留下的也就打發入後院,再沒見過。”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哄我?你慣常會哄我。”他的樣子像一個幽怨的小媳婦。
姬容無奈發笑,“我在魔界日日想著複仇,想著將仙門眾人殺個片甲不留,哪有心思同那些美人男寵的糾纏?”
“再說,旁人送來的人,我又怎知他們不是細作暗探,怎敢輕信?”
聽到這裡,沈清宵抓住了她的手輕輕捧著,仿佛對待易碎的珍寶。
他歉疚又心疼地望著她“抱歉,是我眼界狹窄,隻想著那些男女私情……”
姬容撫摸他的側臉,笑道“再說了,我接吻時可是非常生澀的,你感覺不出來嗎?”
這話卻讓執明仙君紅了臉,再想說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姬容被他的樣子逗樂。
她說的自然是實話。
百年前她勢頭正盛之時,各方勢力都來巴結。送什麼的都有,天地奇珍不在話下,歌姬舞姬數不勝數。甚至連男寵都有。
姬容對那些都不甚感興趣,隻收下了有用之人的禮,至於那些無聊的什麼舞姬男寵之流,有的被她送給了下屬,有的則像是那些奇珍寶物一樣收入庫房,把他們歸入後院,從此再沒見過。
大業未成,那時的她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一心隻想殺他個血流成河,天地同悲。
所以姬容問心無愧地承諾,“我沒喜歡過彆人,也沒有過男寵,我隻喜歡你。”
喜歡是喜歡,但無關情愛。
以前沒有彆人,以後不代表沒有。
姬容的每句話都有漏洞,都為自己留足了餘地。
隻是那時的沈清宵,並未意識到。
他像個傻子一樣,就那樣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