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宵,你知道姬容姐姐為何那麼惦念謝公子嗎?”
風塵仆仆一路趕回來的沈清宵被蘇葉攔住去路,劈頭迎上這麼一句話。
“因為她現在胸腔裡的那顆心,是謝公子的。”
“她原本的心被震碎了,是謝公子給她續命,為她分了半顆心。”
“但你知道代價是什麼嗎?”
“她沒有自己的心,便不會有感情。”
“你懂了嗎?”
蘇葉譏誚地笑著,那哀傷的目光中,夾雜著瘋狂的嫉妒和不甘。
“沈清宵。你說,什麼是愛呢?”
夜幕沉沉,墨色的天空被烏雲重重遮蔽,不見半點星光。細密的雨絲如珠簾般傾瀉而下,敲打著青石小徑。
姬容醒來的當晚便下起了雨,一連下了兩日。
姬容獨倚窗邊,一身淡青色的羅裳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她微微側首,望向窗外那如絲如縷的雨幕。
雨滴敲打著窗欞,發出泠然的聲響。她的目光淺淡,映照著窗外朦朧的雨景。
自虐一般,分明不喜歡,卻好像隻能用這些衝洗心中的煩亂。
絲絲涼意浸潤在雨中,蔓延到她指尖。
神識突然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姬容小跑著下樓。
“乾什麼去?”樓下坐著的夜山雪丟給她一把傘。
姬容接過,撐開那把繪著素雅蘭花的油紙傘,在茫茫雨幕中小跑出去。
雨滴紛紛墜落,敲打著傘麵,發出急促的“劈裡啪啦”聲。她的腳步輕盈而急切,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裙擺,卻顧不得許多。
那油紙傘在風雨中微微晃動,似是難以抵擋這肆虐的風雨。她的發絲被雨水打濕,幾縷貼在臉頰。
終於看到眼前人,才停住腳步。
夜幕如墨,雨絲紛飛,似銀線般密密斜織。沈清宵一襲素白長袍,腳踏雨幕,緩緩而來。
姬容為他撐上傘,隻是湊近了才看清傘下之人神容落寞,眉眼黯然。
他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往日束起的長發此刻已淩亂不堪,水珠順著發梢不斷滴落。
原本白皙的麵龐此刻顯得異常蒼白,雙眸布滿血絲,衣衫也早已濕透。
隻是這樣亦不減其清冷出塵之姿,反而更添了幾分淒風苦雨惹人憐愛的意味。
但姬容這時無暇關心這些。
“你就算不打傘,不知道用法術嗎?這麼淋著,多不舒服。”姬容嗔怪道。
沈清宵不言。
他目光緊緊鎖住眼前之人,哀傷在眼底悄然蔓延。薄唇輕抿,眉梢微蹙,似有千言萬語梗在喉間。
“怎麼了?”姬容察覺出不對勁。
“阿容,外麵冷,回去再說。”沈清宵怕她受涼,伸出手想拉她回去。
“你先告訴我。”姬容覺得沈清宵此刻十分不對勁。
“阿容乖,先回去好不好?”沈清宵語氣依然溫柔耐心。
姬容卻沒那麼多耐心。
於是她換了個問題。
“沈清宵,分開這麼久,你不想我嗎?”
不等最後一個字落下,他的唇已急切地壓了上來,將她的話音吞沒。
他吻得激烈而狂熱,仿佛裹挾著著無儘的思念與渴望,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
姬容頭一次覺得招架不住。
他不複往日的克製與矜持,眼中原本的清冷淡漠被熾熱的瘋狂所取代。
這個吻不再遵循任何禮法教養,不再受世俗束縛的約束,隻有最原始最濃烈的情感噴薄而出。
“阿容……”
他呢喃著她的名字,極儘癡纏。
他的氣息仿佛要將她淹沒。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