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宿醉醒來已是下午,人還沒清醒便被夜山雪拖著去逛街。
沈清宵一大早便出門了。留了字條說有了李自寒的的消息。
林驚池為了躲夜山雪,跟著沈清宵一起走了。
“你要成婚了,還不抓緊準備?”夜山雪拉著姬容進了首飾店。
“左右不過是一個夢魘城,真真假假虛實交錯,有什麼可認真操辦的?”姬容興致缺缺道。
她想成婚,不過是為了給鐘山那些規矩禁製一個交代,順便也讓沈清宵安心。
隻是這樣想著,旋即看向夜山雪,哽住一般。
“抱歉,我……”姬容目光複雜看著夜山雪。
她或許會離開這裡。可夜山雪永遠都隻能留在這裡。
她不該那麼說的。
“無所謂!”夜山雪拍了拍姬容的肩膀,“死都死了,而且又不是你殺的。”
姬容神色再次凝滯。
夜山雪被眼前精致的發簪珠釵迷了眼,隻顧著挑。
“夜山雪。”
姬容打算說出來。
“宿離月,是我當年隨口誆到無方城的。”
“我不知道你就在無方城。”
“若是宿離月沒找到你,你就不會死。”
夜山雪拿著發簪的動作頓了一下。
“對不起,是我間接害了你。”
她昨夜借酒消愁,有一半都是因為這個。
夜山雪隻是愣神片刻便笑了。
“姬容,其實不用我多說什麼,你也不會自責許久的。”
“且不論本就不是你的錯。就算是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內疚的。你可是姬容啊。”
姬容垂眸,一時無言。
“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姬容,你同他們待得太久了,才染上陋習。”
“忽近忽遠,時親時疏,便是你我。一直都沒變過,不是嗎?”夜山雪說。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閨房之中。麗人如月,坐於銅鏡前,一身素雅的羅裙與月華相融。
姬容輕抬玉手,拿起桃木梳梳理著如瀑的青絲。
白衣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接過她的玉梳為她梳頭。
“什麼時候回來的?”姬容問。
“方才。”沈清宵答。
他看向鏡中的她,眉似遙山含黛,目若秋波瀲灩,朱唇未施丹蔻卻豔若桃李。輕皺的黛眉之間,仿若籠著一層若有似無的輕愁薄緒,如煙似霧,縹緲難捉。
“不開心嗎?”他問。
“沒什麼。”
這段時間,不安的豈止是沈清宵。
姬容以為,沈清宵回來就好了。
可為什麼他回來了,她反而越不安。
“可你臉色不太好,”他輕撫著她的麵頰,內疚道“最近是我不好,讓你擔憂,對不起。”
姬容扯出一抹笑,“你多想什麼?偶爾照顧一下你也挺好玩。”
“你放心,日後便由我照顧你,不讓你勞心分毫。”沈清宵手上動作不停,梳得溫柔細致。
“一直都是你照顧我啊。我知道的,沈清宵。”
姬容把玩著自己的頭發,心緒輕鬆不少。
“我一直知道。”姬容說。
她倚靠著身後的沈清宵,姿容依戀。
沈清宵放下梳子,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你和我娘親有點像呢。”她說。
“但又不一樣。她好像沒那麼愛我,但她對我很好……”
“你對我很好……”
“總之……我好喜歡你,沈清宵我好喜歡你啊。”
姬容轉過身去親昵地在他胸前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