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天生醒來時,發現小烈仍在沉睡之中。他輕輕起身,朝著後方眾人所在之處走去。孩子們正圍著篝火安靜地休息,篝火之上,尚有未吃完的烤肉散發著餘溫。
陸天生眉頭緊皺,心中滿是憂慮。他發現這些孩子們依賴性過強,幾乎沒有任何警惕性可言,完全依賴著晶晶和自己。倘若自己不在他們身邊,恐怕連個放哨的人都沒有,晚上極易被敵人趁黑偷襲,性命堪憂。想到此處,他怒從心起,挨個將孩子們踢醒。他深知,日後必須在這方麵加強教導,否則他們難以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隨後,陸天生開始詢問情況。一個略微大點的孩子,名叫洛維,怯生生地說道“那些女人和孩子吃過肉後就在休息。不過每個人都顯得神經兮兮的,一看見有人靠近,就往馬肚子下麵鑽,也沒人說話。”陸天生聽後,暗自歎息一聲,邁步走了過去。
隻見大部分人還躲在馬群裡,隻有寥寥幾人已經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四處觀望。當他們看見陸天生時,先是一驚,然後立即往馬群裡跑去。陸天生無奈,隻得大聲呼喊“我們也是衛國人!”那幾人聽聞,一臉驚訝地望著陸天生。陸天生這才意識到,或許是自己奇特的裝扮嚇到了這些女人和孩子。於是,他不再耽擱,迅速把護具拆下,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外套,甚至連武器也未攜帶,這才緩緩走了過去。
眾人望著陸天辰,雖然他的穿著仍有些奇裝異服,但相較之前已經好了許多。陸天生開口說道“你們誰能說話?”這時,一個長相端莊、年齡偏大的女人走了出來,說道“我來吧。我是衛國揚丘城郡守恬衡夫人。揚丘城被攻破,城裡的青壯都被屠殺殆儘,我們這些女人孩童被擄到了這裡。”陸天生靜靜地看著她,微微點頭,接著問道“我們如果離開。你能帶領大家走回去嗎?你們騎著馬往回走,這些牛羊你們可以當做食物。”
女人聞言,緩緩搖了搖頭,神色淒然“我們沒有家了,回去也活不下去。衛國現在也隻剩都城還算能苟延殘喘,我們回去也沒人願意管我們死活。”陸天生猶豫了一下,思索片刻後說道“這樣吧,你知道衛國邊城絨城嗎?你們往回走一定路過。絨城往西走會遇到一條河,過了河你們找一片被人摧毀的樹林,我的村莊在那。如果你們運氣好會碰到村裡的人。如果碰不到,那你們就隻能靠運氣找。碰到村裡人就說是陸天生讓你們去的。”說完,陸天生把村裡大概的路徑詳細地講了一遍。
女人認真地點了點頭,轉身回去開始安排眾人。其他的女人孩子看見這個女人,神情不再那般恐懼和驚慌。陸天生與女人告辭之後,領著眾人繼續踏上北上的征程。
此刻,他們對於草原都城的具體位置一無所知,隻能大致推算在往北的方向。因為目前所發現的所有草原人,押送奴隸都是朝著這個方向前行。陸天生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下次再遇到草原人,一定要留個活口,從其口中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一行人在廣袤的草原上艱難前行,狂風不時呼嘯而過,吹得他們的衣衫獵獵作響。陸天生目光堅定,望著北方,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接下來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孩子們緊跟在他身後,雖然神色疲憊,但眼中也透著一絲堅毅。
陸天生回頭看了看小烈,隻見小烈的神態還算正常,看樣子身體應該是有所恢複。然而,他那略顯低沉的神情,還是能讓人察覺到其心情尚未完全好轉。陸天生心裡雖有擔憂,但此刻也並未多說什麼,隻是繼續安排晶晶仔細掃視方圓幾公裡的範圍,無論是羊群還是馬群,都絕不放過,隻要一經發現,就毫不猶豫地衝殺過去。
眾人此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哪怕是片刻的休息也不敢過多停留。他們心裡清楚,萬一因為休息而延誤了時機,很可能又會引發一場慘痛的悲劇。陸天生在心中不停地推算著,就算村裡人在他們剛出村的時候就被擄走,那也僅僅是比他們多走了十天左右的路程。大軍帶著眾多的奴隸行軍,行進的速度必然快不了。可他們從一開始就連夜加急追趕,卻始終沒有碰到,難道是方向出現了偏差?
陸天生無奈之下,隻好下令讓大家原地稍作休息。眾人抓緊時間吃了一口肉乾,然後換了一匹馬,又繼續踏上了追趕的征程。就這樣日夜兼程,到了晚上,大家也隻能輪換著在馬背上打個盹。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前方出現了一支規模龐大的萬人軍隊。這一發現讓眾人興奮不已,他們強忍著極度的疲勞,一路追到了離大軍不遠的地方。
不過,這一次麵對的敵人數量眾多,絕不能像之前那樣盲目莽撞了。陸天生果斷地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準備在夜間發動偷襲。畢竟,麵對上萬的敵人,就算他們幾個人拚死拚活地殺,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也難以解決。所以,陸天生決定先找到敵軍的薄弱之處,直接衝進去抓住頭領,然後再詢問自己想要知道的重要信息。雖說憑借他們精良的裝備,在白天強行衝殺進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萬一這萬人隊伍拚死糾纏,必然會對救人行動造成極大的阻礙。經過深思熟慮,陸天生最終還是決定在晚上進行偷襲。
終於熬到了半夜,陸天生神情嚴肅地叮囑大家在原地做好接應。他表示,等自己弄清楚具體的消息後,再決定大家是去救人還是原地將這些敵人全部殺光。說完,陸天生便獨自一人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朝著敵軍營地的中心潛行而去。
到了最中間的大帳,尚未靠近,便能清晰地聽見帳內女人的淒慘哭喊和男人的肆意狂笑。周圍不斷有巡邏的士兵來回走動,然而他們對此似乎早已司空見慣。陸天生咬著牙,雙手緊握成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真想立刻衝過去將這些畜生斬殺殆儘。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衝動行事,否則一旦驚動了這上萬人的隊伍,影響後續救人。
他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躲在暗處,緊緊盯著那些巡邏士兵,直到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確認周圍再無其他人後,陸天生如同一頭敏捷的獵豹,迅速衝進了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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