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掉下深淵後的女子好像暈乎了一陣子,她覺得有些冷,不過頭枕著一個暖烘烘的東西還是挺舒服的,心想接著再睡一會吧。於是她一翻身,索性抱著那個暖烘烘的東西繼續美夢。可那個暖烘烘的東西不老實,老是用嘴拱她的臉。女子有點怒了,妨礙她睡覺本來就一肚子氣,竟敢這麼大膽的除了慕容君瀾還能有誰?嗯,怎麼毛絨絨的,女子睜開睡夢惺忪的眼睛一看,納尼,什麼鬼,自己怎麼會抱著一隻熊睡覺?
見女子醒過來,熊又準備用大鼻子拱她,女子嫌棄地避開了,熊隻好自己躺下,這時兩隻小熊爭先恐後的鑽上來,趴在母熊那裡就吃起奶來。熊憨憨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叫女子吃奶似的。
請我吃奶?不用客氣了,這樣吃還不習慣。
“你可以去吃奶的,好吃。”後麵忽然冒出一個小孩的聲音,緊接著一小男孩毫不猶豫地從後麵衝上來,和兩小熊一起趴下吃起奶來。
女子驚詫地看著這似乎很和諧的一麵,感覺自己進到了某個童話世界。女子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發現這裡是一個天然的石洞,洞裡足有一百平米寬闊,將近兩層樓的高度,東麵有一處類似床的石頭,上麵堆了幾張獸裘。接著就是熊現在躺著這窩,上麵也有幾張獸裘,可能是熊喜歡,獸裘上還多加了一層薄薄的乾軟草。再過來就是一小雜物間,上麵放著幾把弓箭和長矛。整個石洞乾乾淨淨,沒有多餘的廢物。女子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也裹著一件狐裘,看來是小男孩給她蓋的。
小男孩吃了一會兒奶,用手摸了摸脹鼓鼓的肚子,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他看到女子還坐在那裡不動,忽然眨著一雙純潔無邪的眼睛道“姐姐,你不喜歡喝奶嗎?”
女子笑了笑,不知說什麼好,尷尬道“不習慣。”
“你不喝奶沒力氣的。不過等會兒我去給你打個雪兔回來烤著吃,如果能遇到狼就好了,熊就不用出去找食物了。”說完,小男孩就起身拿起弓箭準備出洞。
“哎,你一個人去嗎?”女子聽說去抓狼,心裡就緊張了起來。
“對呀。”小孩男孩又眨了眨那雙純潔無瑕的眼睛,“小熊還沒吃飽,熊沒空。”
聽小男孩這麼一說,女子心中有了猜測,“平常就你和熊一起嗎?”
“嗯嗯。”小男孩咧嘴衝女子一笑,露出兩顆好看的小虎牙。“姐姐,我很快就回來的。”說完小男孩也不等女子說話就出洞了。
“小心點。”女子衝洞口大聲說道。
“知道了。”
女子站起來走向洞口,外麵的景象確實嚇了一跳,白茫茫的雪地,一望無際。她朝四周望了望,小男孩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她有點後悔,自己剛才就應該跟著他。
女子現在才想起烏卑國自己掉進深淵的一幕來,至於自己是怎樣來到這個冰天雪地裡的,她還沒來得及問小男孩。慕容君瀾和薑赫他們呢?他們不會掉進雪地裡被雪掩埋了吧,這樣一想,女子準備到雪地裡找他們。走了幾步,女子犯愁了,這白雪皚皚的一片,往哪兒找?論慕容君瀾和薑赫的武功,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況且自己是根本手無縛雞之力那種,連小孩子都不如。算了,等小男孩回來再說吧。
洞裡那兩小熊吃飽就睡在熊媽那裡,好溫馨的一幕。熊見女子回來,又眨了眨憨憨的眼睛招呼她吃奶。女子確實口渴了,如果不吃奶就隻能出去抓把雪吃了。意識有時候就很奇怪,你不想到口渴或許不會很渴,你想到口渴了,潛意識裡就會越來越渴了。女子的思想又掙紮了一番,心想外麵雪地裡的雪不夠衛生,萬一生起病來咋辦?況且雪和熊奶根本無法比,熊奶喝起來還暖和,這樣一想,女子就蠢蠢欲動了。她把心一橫,反正小男孩也不在這裡,熊也不會說話,吃了也不會覺得尷尬。於是她就磨磨蹭蹭地挨到熊那裡。熊見她過來,很配合地把肚子仰了仰,一副歡迎光臨的姿態。女子一咬牙,俯上去吃起奶來,嗯,味道不錯,無汙染天然食品,在二十一世紀的市場價格還不菲呢,唯一不足的就是有點熊餿味。
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女子還在研究熊奶的味道時,身後忽然響起了小男孩興奮的聲音“姐姐,我打到一隻狼。”接著就把一匹狼從身上扔下來。
女子給小男孩撞個正著,一臉窘態,正從熊身上爬起來。小男孩忽然衝她狡黠一笑道“熊奶好喝嗎?”女子一聽,鑽地縫的心都有。她狠狠地刮了小男孩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
“姐姐,你過來幫幫我吧。”小男孩把狼扛到洞外的另一處小洞,就開始宰起狼來。小男孩的動作很嫻熟,三幾下就把狼有用的和無用的分開了,狼肉用樹枝串起來,放一木架子上,然後去牆邊抱過預先準備好的柴草,又抓過一鐵錐子在石頭上取了火,就烤起狼來。看著這一切,女子重新刷新了小男孩在她心中的印象和能力,同時也覺得自己的一無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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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幫我把熊叫出來,它愛吃生肉。”
叫熊?怎麼叫?
小男孩看出她的難處,就補了句“你說有肉吃,它就會出來的。”於是女子進屋把熊叫了出來,熊把那些內臟生肉吃了,又回去洞裡看寶寶了。
圍在熊熊的篝火前,女子有一種錯覺,如果不是聞到狼肉散發出的香味,她還不相信自己置身於這樣一個冰天雪地的畫麵裡,還以為自己在看著電視呢。
“是你把我救回來的?”女子望著一臉認真烤肉的小男孩。
“對呀。我打獵的時候,看到你掛在了一根樹枝上暈過去了。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你弄下來。”小男孩好奇地望著女子,“姐姐,你怎麼會掛到樹枝上?”
“我也不知道,我掉進了一個深淵裡。”
“深淵?”小男孩不明白什麼是深淵,小臉有點糾結。“不過好在你是掛在樹上,如果是掉到雪地裡,說不定給狼吃了。”
“是啊,確實是萬幸。”女子感激地看著小男孩,“謝謝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忘了,是熊把我養大的。”
“熊孩子?。”
“那年,咱們村莊給惡人侵占,村裡的人都給殺害了,我就站在那裡使勁地哭,晚上熊下山找吃的,就把我救了,帶回這裡。後來,熊有了小寶寶,我就有奶喝了……小男孩畢竟是個孩子,說著說著竟把那些傷痛忘了似的,一個勁地說起他怎麼練習打獵,怎麼把老虎的皮剝下來製成裘。女子聽著聽著,心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她能想像得出,如此一個小孩所承受的不堪回首的過去,這就是人類膨脹的欲望導致的非人殺戮嗎?人類為何是如此的一個生存狀態呢?可怕的欲望,可怕的欲望啊!
“姐姐,你說我要報仇嗎?”
“這個……”望著那雙撲閃撲閃純潔無暇的眼睛,女子一時語塞。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我把他們殺了,他們的孩子會不會像我一樣無家可歸?”
這個問題像刺刀一般刺進女子的心臟。她想,殘酷的人們啊,不該將這樣一個殘酷的問題,無情地拋給一個孩子去麵對。於是她道“會的。”
“那我還要報仇嗎?”小男孩定定地等著女子的回答。
“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姐姐,肉熟了,唔,好香。”小男孩好像已經把剛才的話忘了,他撕了一塊遞給了女子。“你嘗嘗。”
女子咬了一口,真香!女子給小男孩豎起了大拇指。
“姐姐,你要喜歡,我每天打給你吃好不好。”
“好啊,下次帶上我一起吧。”
“嗯。”
女子想了想,道“我突然幫你想到一個名字,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什麼名字?”小男孩一臉期待。
“既然你是熊養大的,就叫熊寶怎樣?”
“熊寶,太好了,我喜歡,我以後就叫熊寶。”小男孩抓起一塊肉衝進洞裡,把肉塞進熊嘴巴,興奮地抱著熊叫嚷起來,“我有名字了,我叫熊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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