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軍是張天鳳的跟屁蟲。
兩家父母職位差不多,又是左鄰右舍的,王家還想著讓兩孩子湊一對兒,一直明裡暗裡地撮合,奈何張天鳳心氣兒高,隻拿王毅軍當備胎使。
平時不見她人,一出事兒,準找王毅軍出頭。
這不,王毅軍聽到心愛的女孩被個小城姑娘打了,那叫一個氣,恨不得將胡藕花大卸八塊了。
“想想你的出身,想想你的成分,想想你父母是乾什麼的,有什麼資格在這塊光榮的領地放肆?”
王毅軍振臂一呼。
“就是,你也不看看你的出身,天生的賤種,也敢動我們鳳姐。”
“要擱在以前,就你這成分,早被批鬥了,還有你的今天?”
“太過分了,一個小城姑娘,膽大包天啊。”
一群人紛紛指責胡藕花。
在他們心中,大院子弟是天,圈子外的是踩在腳底的泥濘,哪怕他們一事無成,也比她胡藕花高貴。
“把臉湊來吧。”
張天鳳抱著手臂冷笑。
這個女人動手打她之前,就該想好怎麼承受她的怒火。
但。
胡藕花還沒生氣,她的室友被深深刺傷了。
出身論。
又是這一套。
萬惠敏和孫翠蓮出離憤怒。
萬惠敏下鄉當知青8年,早年她表現優異,被舉薦為工農兵子弟,備選京都大學,但機會被生產隊隊長的女兒搶走了。
她一氣之下就把隊長告了。
險些困生產隊永遠回不來。
漫長的知青生涯,她快幻滅了。
好不容易國家恢複高考,她憑實力考上了。
回了京市,再次上演出身論。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大聲道“打你怎麼了?你是比我們多長一隻眼睛,還是多生兩雙手,怎麼就那麼高貴了?要論貴,我爺爺奶奶都是抗戰犧牲的,就不高貴了?我活該天生賤命嗎?”
“你們這群子弟兵,靠著祖塋庇護,囂張跋扈十來年,請問你現在身居何職,當的什麼兵,做過什麼貢獻,為國爭多少光?”
“啊呸——”
孫翠蓮不遑多讓。
她狠狠唾了一口,點著王毅軍道“你爸是你爸,你承接多年的光輝,可也沒見你肩膀多一顆星星,還有你——”
“仗著你家住大院,人多勢眾,就想欺負我們老百姓,動不動上綱上線,連四個人都倒下了,我們要愛國,但不愛摻雜在裡頭的蛀蟲。”
160宿舍的扛把子,聯手出擊,張天鳳背上“蛀蟲”的名聲,險些把她氣冒煙兒,鼻孔呼哧呼哧大出氣。
噗~
胡藕花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胡藕花,你還有臉笑,都是你的錯,你竟然有臉躲在她倆後頭,你,你不是人,你才是蛀蟲!”張天鳳亂叫。
萬惠敏和孫翠蓮走來。
她們一左一右站胡藕花身邊,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怕。
不就是人多?
誰慫誰是包子!
胡藕花沒在怕的,敢來就敢麵對。
她不看頤指氣使的張天鳳,反而走向握緊拳頭,隨時準備振臂一呼的王毅軍,冷笑道“王同誌,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打她?”
王毅軍脖子一梗,怒道“打人就是不對,管你什麼理由?”
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