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越棠把幾人安頓到軍區招待所。
原本,他想把人接去家中,但自從出了王少峰的事兒,現在卡得非常嚴格,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不允許陌生麵孔進入了。
胡藕花也不想直接把人帶去陸家。
她還沒得到顧宛如的認可,萬一就這麼進去了,到時候再把人趕出來,丟臉就丟大發了呀。
以胡大全的性格,搞不好就吃個悶虧,忍受了。
可她不願意。
一進招待所,王大柱和趙玉英一直瞪著大眼睛,左看右望的,尤其進去後,看見床上的乾淨的白床單,還有桌子椅子,黃漆櫃子,腳邊還有暖水壺……
“我的媽耶,這城裡人可真是會享受呀。”
“這得多少錢啊?”
他們又看又摸的,最後拉著陸越棠的手,笑嗬嗬道“既然你們倆都準備打結婚證了,你們也知道的,咱鄉下人還是有點講究的,至少得有個認親禮,婚前的過程也得走一走,是吧?”
陸越棠嚴肅頷首“那是自然,我跟藕花同誌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又是名正言順的處對象,這一項項都不能少的。”
王家兩口子一聽,頓時喜上眉梢。
他倆剛準備問問,陸家打算拿多少彩禮,被胡大全及時打斷了“越棠啊,你工作要有事兒呢,你就先去忙,咱這邊沒啥要緊事兒,在外頭轉轉。”
“好。”
陸越棠沉重點頭。
他還真有件要緊事兒去辦。
一開始,他打算把人接來京都,兩家聚在一起商談婚事,湊巧胡家人來了,倒是省去一樁事兒。
談婚論嫁,少不得顧宛如的參與。
總回避不是事兒。
而且,他不希望他跟藕花的婚事被這個不確定的因素給毀壞了,所以他不讚成父親的做法,打算采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藕花,等晚上政委趕回來,我就把報告提交上去了,你等我消息。”陸越棠眼神落在胡藕花身上,十分灼熱。
胡藕花滿臉通紅,跺腳道“我又不著急。”
“我急!”
陸越棠脫口而出。
兩個詞惹得胡藕花麵紅心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她的手輕輕拂上肚子。
這件事兒還沒跟他說清楚。
但陸越棠並未注意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憂思,把她送去學校後,就調轉車頭去了醫院。
一到醫院,陸越棠直奔顧宛如的病房。
顧宛如其實早好了。
她賴在醫院裡,隻是想找個台階兒下,可陸家人就晾著她,搞得她很是狼狽,見兒子來了,還以為他是認個錯,接自己的,心裡還有點高興。
但他一句話,聽得她腦瓜子嗡嗡的。
“媽,我要結婚了,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他道。
顧宛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站起的身子,又一次跌落在床,死死盯著兒子,冷聲道“你來這裡就是想宣告你的勝利?想告訴我,我被宋王兩家耍了?”
如果是這樣。
她就不回去了,索性搬去養老院。
陸越棠搖頭道“媽,一家人沒有輸和贏,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宋家人不可靠,我在寧城就認識宋婧笙,知道她的底細,但你一門心思想把我留在身邊,才出此下策。”
顧宛如彆過臉去。
她不想承認,也沒臉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