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安營紮寨。
營盤蜿蜒十餘裡。
鐵匠們又乒乒乓乓的敲打了起來。
一塊塊馬蹄鐵,被釘在了馬蹄上。
朱知節看得尤為稀奇,這麼小小一塊兒東西竟然解決了這麼大的問題。
在冬季,冰雪路麵是騎兵最頭疼的問題。
隻有正在下雪的時候,騎兵才可以展開大規模的衝鋒。
長城以北下了一場大暴雪,
薛岩陀的騎兵沒有馬蹄鐵,自然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
武朝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李北玄帶著王雲長和馬翼德去了前軍。
督戰隊的地位一直很尷尬,
不光被武夫們瞧不起,就連軍隊裡的文官也是嗤之以鼻。
李北玄獻出馬蹄鐵,讓他們吃上了純鹽,這讓他們有了改觀,紛紛露出敬佩之色。
怪不得人家十六七歲就能禦賜子爵,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人。
但敬佩歸敬佩,想到他們手持大刀督戰,還是敬而遠之。
陌刀隊,正在操練。
李北玄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張鬆昌。
一柄陌刀舞動起來,隻見刀光不見人影。
百人的戰陣,哪怕是李北玄站得遠遠的,也感受到了一股子濃鬱的殺氣。
戰陣就好像是一頭嗜血的猛獸,一旦靠近就會被撕得粉碎。
陌刀,傳說中存在的隊伍。
李北玄第一次見到,內心也是尤為震撼。
殺!
殺!
殺!
隨著令旗揮動,陌刀手們動作一致,逐步向前逼近。
地麵上的積雪泥土,也隨之飛揚起來。
演練結束,陌刀手們排著隊,把兵器歸還軍器監。
床弩、八角駑、陌刀不是戰備物資,而是戰略物資。
不到臨陣殺敵的時候,不得隨意取用。
“爵爺,你怎麼來前軍了?”張鬆昌擦擦額頭上的汗,朝李北玄跑來。
“這個你帶上。”李北玄將一袋肉乾遞給了張鬆昌。
“謝爵爺。”張鬆昌愣了一下,還是接過肉乾,“陌刀隊的夥食是最好的,頓頓都有肉。最苦的還是弓弩營,他們就是菜團子和乾糧。”
“你們每天紮營之後,都會操練嗎?”李北玄問。
“對呀。”張鬆昌點點頭,“老兵帶著我們新入伍的府兵操練。”
“苦嗎?”
“就那麼回事兒吧。”張鬆昌撓撓頭,“頓頓都有肉,家裡吃的都沒這麼好。”
“本事學得怎麼樣了?”
“固定幾個招數,依令旗行事。老兵們說,隻要令旗不停,我們就不能停,哪怕是累死也不能因為一個人就亂了陣形。這是鐵律,觸犯必死。”